执行绞刑的那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平静的洗漱刮了胡子,才刚刚给头油抹上发蜡执行绞刑的士兵便迫不及待地闯了进来替我绑上了双手,以至于直到我站上绞刑架之后还需要重新整理头发,虽然死后一样是凌乱不堪的可那也是死后,哪怕是死也要干净的死,这是我作为一个雅利安人最基本的底线,他们容许我在说完最后一句“嗨,希特勒”后死去,我原本该感谢他们的可执行我绞刑的那个士兵实实在在是个蠢货,对着我脚下的凳子踢了好几脚,诚然我用了很大的力气站在凳子上可这也不是他白痴的理由,放在几个月前就凭他的做事态度我绝对会一枪毙了他。
在疗养院的时候经常想起在强制劳役营里的事情,那些控制不住开枪杀人的事情常常使我情绪暴躁,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他们都以为我沉浸在杀人的快感中,只有我自己清楚是我沉浸其中的并不是杀人的快感而是你,正如那天晚上半夜我去地下室和你说的那番话一样,如果我们生在一个和平的年代那该有多好,如果你不是犹太人那该有多好,那样我们就能白头到老了,我也不用依靠着发泄对你的愤怒而压抑我内心的感情,种族法横在我们中间变成最广阔的鸿沟,我无能为力,我是帝国的军人,我爱上了帝国的敌人,我想为你做些什么,但是我不能。
辛德勒像我来讨要你那天,我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你知道的我要带你回维也纳呀,我要让你给我工作一辈子,帮我修指甲,从你走后我再也没找到能帮我把指甲修的那么称心如意的人了,不能结婚也没关系,只要一辈子在一起就好了,可是辛德勒点醒了我,如果我不让他带你走的话你会死在这场战争中,奥斯维辛那个地方我想要安稳的护住你的话是很艰辛的任务,我跟辛德勒说如果我还有一点理智的话应该会把你带到一个树林里然后朝着你的后脑勺开一枪,可是我做不到,只要想想那个画面我就于心不忍,我宁愿你在这世界上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苟且的活着,不管多么卑微,我不愿意听到看到活着想到关于你的死讯以及与死讯相关的一切信息。
我想,这些事情你是不会知道的,而我也不会让你知道,那太伤我的自尊了,而且你肯定不会爱上我的,除非是疯了谁会爱上一个魔鬼呢,审判结果在我的预料之中,我不后悔我曾经做的那些事情因为我是帝国的军人,我只是希望万一有来世的话,我可以在没有战争的年代和你相遇,没有种族的隔阂,那时候我一定会再一次对你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