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这个时间点 兴许也是一种缘分 因为这个暑假 你们毕业了 你们即将开启一段真正的人生之旅 这段旅途总会有意外的惊喜 比如万众期待的人顺理成章的实现梦想 比如众望所归的你功亏一篑 比如那个曾经瘦小玲珑的人变成了长残的胖大叔 还有那个保守低调的女同学变的风骚闪耀 这一切 才让我诚然确定生活的真实性 看热闹的刺激心态 与热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复杂感受 这个迷题或许也是支撑人活下去的重要原因
既然你们已经成人 那就让我回忆一些残存的往昔片段 事实上 你们是我教过的第一届学生 但我仍愿承认你们是我的第二届学生 因为我接触的第一波学生是你们上一届 但我没有正式的教过他们 所以不能算数 但在我与他们的接触中 得到了很多宝贵的经验 比如是他们让我脱去了稚气
你们毕业后的第二天 我目之所及 竟未发现校园里任何生命的迹象 仅那些被你们踩烂的叶子 丢在地上的改正带 上面的商标文字已模糊不清 白色的胶条被抻出凌乱的散卷在地上 风一吹它就像粗大的蜘蛛丝在摇曳 还有那端庄伟岸的教学楼 似乎你们的走 使他剥落了一层颜色 像是浸了水后发黄的老照片 此时我还能够听到男生倒嗓时叫喊声 奋力的摔门声 与下课追逐时脚步跺在地上急重的震动 不 这些回声似乎又在极力的挣脱出我的回忆 我极力的寻找 却什么也看不到 我极力的倾听 最终仍是死寂一片
事实就是 你们升了学 而我留了级 那时我奋力的融进你们的生活甚至隐私 就是希望你们可以在这个我误打误撞闯进来的纪元里 带着我吃喝玩乐 带着我寄生 带着我写纸条 进而带我一起离开 而今数个寒暑过后 才知道这愿望是苍白无力荒诞可笑的 尽管我不知道我缺失的那一段路究竟是飞着 跑着 爬着还是坐公交过来的 但终究是过来了 而后被一颗巨大的铁钉牢牢的钉在了路边 理所当然的作起了路标
你们走后的几年中 我或以一个严谨教员的姿态示人 或以浑浑噩噩的心态搪塞工作 总之 我再也不会记住那么多的名字 他们的脸我也常常混淆 甚至连我教的班号 哪一届的印象也都像对于大街上川流不息的陌生人一般陌生 他们对我十有八九也是陌生的 或许没有丝毫痒或痛的记忆 这让我觉得我像是大家在餐厅吃饭津津有味的看着悬挂电视播放节目时 身旁悄悄走过的一个服务员
我一个人来到美丽的海滨 划着一只偷来的废弃木船 听渔民说前面那片海还奇异 海水是透明的 清澈见底 可以从水面上观察全部的海洋世界 我想去一探究竟 但他告诉我无聊的很 其实就是个骗局 越是听他这么说 我越有兴趣我的船划了很远 眼看不远处就是 但此时我的船随着水流 漂到了一个永不停止的漩涡中 我的本意是要通过这漩涡 把我送进那五彩斑斓的海洋世界 我于是逆向划动我的船 奋力撑桨 我要离开这永无尽头的轮回 此时 水花已打湿全身 我越是挣脱 漩涡转的就越快 我像一只轮毂上的蚂蚁任由摆布 我恶心 全身冒汗 晕厥着口吐白沫竟比死还难受 我仿佛在那极速的螺旋中看到了无数个我 我的灵魂已无处安放 在我终于掏出匕首想结束这一切时 我看到海的远处翻滚过来一条远至天际的白线 同时我的脚下觉察到一股缓慢却不可抗拒的力量涌来 而漩涡的转速却慢了下来 臣服于这新的势力 随着离心力的消解 远处那条白线顷刻间演变成万匹愤怒的白马像我奔来 脚下不由得被巨大的暗流之手肆意的拖向海底 霎时间又被托出海面 我看到那万匹的奔马已变成高耸的雪山 在我面前侧立过来 轰然倒塌……
我再一次苏醒时发现自己被已瘫软在沙滩上 身旁是木船的残骸 零碎的木板 阳光刺眼 皮肤已感到轻微的灼伤 像是有虫子咬自己 无聊的我看到了海滩上这么多不知深浅却又无比漂亮的男男女女 像是假期旅游中的学生 一个排球滚到我身旁 那远处的几个俊男靓女竞相看着我 一个身材消瘦 笔直的身体轮廓中有了些许曲线的女孩对我喊 小哥哥 把球踢过来! 听她的声音应该有十六七岁 我没有踢 而是把球抛向了他们 与此同时 一个低沉却性感的年轻女性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大叔 这有船吗?
原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