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乡是江县最偏远的乡镇,道路盘旋于高山之中,有些路段还有厚厚的积雪,所以县里领导分给我们的是丰田霸道这样的越野车。
上午九点,我们所有的支教老师都从县政府的大院里出发,我与阿倩他们也从这里别过。我们要去往的是不同的方向,不同的乡镇。
同分到可乡的老师,第一小学加上第二小学的老师,共14人,分乘了四辆越野车。一路颠簸,翻越雪山,行过漫长的雪路。最高处的海拔,我用手机测试的是四千八百多米。那一刻,真是庆幸自己提前喝了一盒多的红景天。要不然,凭着自己对于缺氧的敏感,真的要完蛋了吧。
平心而论,在这样人烟稀少的高原腹地,能有这样平整的柏油路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听开车的师傅说,这条路也不过是新近修成的。
最好的风景当属在路上吧。虽然旅途辛劳,但是对于刚来藏区不久的我而言,高原还是处处充满了新奇。
从覆雪稀薄的地方一路进发,攀到白雪皑皑的高山之巅,再一路盘山而下,从海拔五千米一直下到海拔三千四百米。积雪渐少,沿途却添了许多高大的树木,只是这些树木还包裹在冬日的严寒之中,外表是那种陈旧的墨绿色,谈不上引人入胜,却为植被不甚丰茂的高寒之地增了几许生命的昂扬之意。
苍鹰、牦牛、狼、贝母鸡、白狐……这些在内地难得一见的动物,却在高原安闲自由地生活着。倘若有几头牦牛闯到了公路上,我们会停下来,等待牦牛们悠然地踱步走开。在这里,动物是主人,我们不过是需要谨小慎微的闯入者。这在车水马路的内地都市里,大约是难以想象的画面吧。听说在这里,却是稀松平常的。
后来听师弟阿奇说这里的百姓不杀生,他还见过像猫一样大的老鼠呢。想来因为人对动物的友好是一种常态,它们才能如此安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为外物所惊扰吧。
当我们抵达可乡的第二小学时,已经是接近下午的两点了。在校门口迎接我们的是扎拉副校长和几个未来的同事。对扎拉校长最深的印象就是一副黝黑的面孔和两排白得闪亮的牙齿。这一定并非他真正的肤色吧?
当我回头看见一堆行李旁站着一位同样黝黑的女性,那肤色简直就是扎拉校长的妹妹,却又分明沉默着,站在我们支教老师这一群人里。难道她就是我昨天加了微信的藏族老师康珠儿?这次在二小支教的女教师只有我和她呀。面庞上似乎沉淀了许多风霜,不知道是岁月给予的,还是藏区的风实在太大了。总之,我一个八零后的老阿姨,也是不敢贸然叫她妹妹的。
我是听了矛局的分配结果后,就在网上查了性别,确定是一个女同志,便提前加了她的微信。也是那时候我才确定分到二小的老师一共是六人,四男二女在此汇合,我和康珠儿也算正式见面了。
康珠儿是我唯一的室友,也是日后和我共同经历支教生活的亲密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