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生活浸泡在笑与轻的净水里,没有证词、没有赞美、没有讽刺,无需使你相信“自己与世界”的东西,你也不必和崩溃进行抗争、较量、抵制,你会喜欢吗?
生存、身份、言辞,自我、爱情、诗、历史、政治,如果他们自我陶醉,在舞台上全身赤裸、疯疯癫癫,面向全世界高唱凯歌——是,全世界,一个无限大的面目,一种抽象,你该欢叫拍手还是痛苦流泪。
他满腹才华,走到一群同样满腹才华的人中间,听他们谈论历史和诗,他听懂了一部分,急于表达“我有不同的想法”,然而没人听到他的话,他们继续讨论。他本想在“我有不同的想法”之后发表自己的见解,却完完全全被忽视了。这种场面使他生气,使他难堪,然而一瞬间,他又露出一丝微笑,带着忧郁、迁就,仿佛宽容,还有自豪。
只有目击者,很多目击者,更多目击者,才能满足的“确认感”,也不知道是来自哪里。他站在高处,仿佛政治家参加竞选一样地卖力演讲,哈哈大笑或是微微点头。我看着、听着,如果不随周围鼓掌尖叫,就会被打上“无知”和“肤浅”的标签,好像我看到了,却看不懂,还要装作非常懂的样子。他才华横溢,他想要成功,欲望强烈,像个大人物,他坚信自己,他拼命,他欢叫,他忘词,他像个傻瓜。他不明白,语言和文字必须回避,让人遗忘,避开人群,避开欣赏,才能充分实现自己的价值。
他把“正经”高高供起,像一种荣誉的象征。其他任何人只配做“全世界”的一种组成分子。
啊,好大一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