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吸血鬼的对话没有给我太多的头绪,相反,我的头更大了。
神?
耶和华?安拉?释迦穆尼?要把封神榜搬出来我得数上好一阵子。退一万步讲,如果在我身上的是神,那焦翰林又为何把我困在这呢。
我怀着这些问题来到餐馆,一推开门一股辛辣的烧烤香便把我包围了起来。然后,我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从走进餐馆看到里面的那三个人时我心里就有这种感觉。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除了毫无理由再来这里的刘晓芸之外,连恢复正常的胡筱雅现在也出现在了这里。蓬莱小姐还是像往常一样呆在后厨,那身灰大褂倒是格外的让人安心。
当然,就怪异程度来说这两人出现在这里最多也只能拿到三十分。占了七十分的是这两人现在的表情。胡筱雅是校花,就算没有魅惑术的影响其本身也算是相貌可人活力四射的一个大姑娘。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女生,现在正瘫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翻着白眼喘着粗气,脸上混杂着眼泪,鼻涕,口水也顺着耷拉在外面的舌头流下了脖子。如果这副样子让别人看到,她校花的称号恐怕分分钟不保。
再来看看刘晓芸身上。虽然要比胡筱雅强上那么一点,但这个一直给我强势映像的长发女生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双手紧紧抓着桌子,像是刚跑完马拉松一样正大口喘着粗气,
此时蓬莱小姐的身影动了起来,我的脑子开始飞速运转。难道是那个冷血无情的道士正在作法折磨她们?想到这我的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后两步,打算趁蓬莱小姐还没发现的时候赶紧闪人。
趋利避害是生物本能,抱歉了两位,我实在没有办法战胜那个大龄剩女道士。
“自己拿碗去锅里盛饭。”
被发现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让我做好准备?还是让我自行了断?
“没,没必要这样吧?”
就算有千错万错,这样的折磨未免.....
“想直接吃我也不拦着你。”
吃?吃什么?
正当我揣测这个字意思的时候蓬莱小姐端着盘子从后厨走了出来。辛香味的源头正是盘子里烤的通红的鸡翅,不,这么形容可能不对,红色并不是鸡翅本来的颜色而是辣椒的颜色。因为辣椒的关系整个鸡翅都变成了不祥的鲜红色。
记得没错的话辣味经常被分成四个等级,微辣,中辣,麻辣,超辣。在个别掌握秘籍的烧烤店还有一个隐藏选项叫做变态辣。把变态这个形容词用在形容味觉上可见其程度恐怕已经超过了味觉的范畴。
我忐忑不安的看着蓬莱小姐放下盘子后直接用手指夹起一块来,好像是尝味道一样咬了一小口。我决定要是她也露出类似前两位的表情就立马转身逃跑。
一秒,两秒,三秒。
还好蓬莱小姐只是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如果有台词的话估计会是味道不错之类的。一直到手中的鸡翅只剩下骨头她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我松了口气。话又说回来这所谓的变态辣其实也没有传说的那么厉害吧,蓬莱小姐别说是表情了,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我估摸着可能是那两个家伙都不擅长吃辣。
看着那三个人围着桌子一副三缺一的势态我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来这里的原始目的就是来吃饭的,况且蓬莱小姐对这次的迟到也没有斤斤计较这也算是难得了。我拉出椅子坐下,盘子里剩下的鸡翅依旧还是有一股危险的气息,我闻到那股辛香味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但口水还是忍不住冒了出来。
没关系的,我安慰自己。我自认为就算没有怕不辣的地步,也有不怕辣的水平了。
没关系的,一个鸡翅而已。就这样我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夹起了鲜红的鸡翅。之后回想起来,那真是宛如地狱一般的红色。但是在那之前,首先侵入口中的是混合着辛香的肉香,我的舌头不受控制的伸了上去。
在我的牙齿撕下第一片肉的时候我的味觉突然消失了。回过神,我的眼中缓缓的流下了泪水。
不是因为悲伤,也不是因为感动。是大脑本能的在抗拒着某种感觉。那种感觉是疼痛。非常的疼痛。疼到感情失控的疼痛。我终于切身体会到为什么说辣是一种痛觉了。因为那确确实实就是疼痛。我感觉像是在舌头上放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一样,忍不住想要把它伸出去接触空气以散去那股热量。
但是没有用.,甚至可以说适得其反,火在接触到氧气之后会烧的更加旺盛。同样,这股灼烧感在接触到冷空气之后味蕾感觉到温度越来越高,痛觉也越来越强烈。
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找水。可桌上除了放着鸡翅的盘子剩下就只有几个空碗。
饭呢,电饭锅在后厨里,而我的大脑正在全力与疼痛抗争,身体几乎无法动弹。一阵悔意忍不住的涌上心头,刚才为什么要逞强没有盛饭。
谁来杀了我吧。
视野被泪水所模糊,疼痛似乎渗透进了每一个脑细胞,意识都开始不清楚了。
让我死吧。
这一次那扭转时间的能力没有发动,不知过了多久,拍照的声音把我的意识给拉了回来。胡筱雅正拿着手机把我的死样归档保存。
“小廻廻的把柄入手。”
“谁是小廻廻啊?!”
接下来我们讨论起了昵称的问题,她要称我为小廻廻(她确实比我大),或者小六子,我告诉她不要受蓬莱小姐的影响,叫我千廻哥或者千廻大哥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一旁的蓬莱小姐一副看白痴的样子顺带高速消灭剩下的鸡翅。
“大姐还真是能吃辣啊。”胡筱雅看的目瞪口呆。
“别叫我大姐。”
“你们怎么都对称呼那么在意啊,难道要叫你阿姨吗?”
这是禁语啊。我暗自捏了把汗。
“你这张嘴看来是要好好管教管教。”
嘴角扭曲着的蓬莱小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块鸡翅塞进了胡筱雅的嘴里。
“听说辣其实是一种痛觉,喜欢吃辣也可以说是喜欢疼痛呢。”
在胡筱雅倒下之后红潮已经褪去的刘晓芸也拐弯抹角的开始了攻势。
“要想给别人带来真正的痛苦,自己首先要理解痛苦到底是什么,这点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维持着那个扭曲的笑容蓬莱小姐将盘子里剩下的一块鸡翅放到了刘芸月面前的碗里。然后刘晓芸盯着自己的碗看样子是陷入了复杂的心理斗争。
有句话叫做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这戏到底在演什么我已经摸不着头脑了。
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还要来蓬莱小姐这,姑且就当是来吃饭。解决掉鸡翅以后蓬莱小姐又端出来整整一大盆炝炒土豆丝。那土豆丝的辣度只比鸡翅差那么一点点,吃的我们涕泪纵横。
吃完这顿迄今为止最痛苦的饭之后胡筱雅跟着蓬莱小姐进了厨房。然后蓬莱小姐关了后厨的房门,出餐口的帘子也被拉了下来。整个厨房陷入了一种封闭状态。
据刘晓芸说是关于狐妖的一些事情还要处理一下。但是有必要这么藏着掖着吗?我正打算去出餐口偷看,后厨传出来了一阵夸张至极的惨叫,在我踌躇之时惨叫又变成了莫名其妙的呻吟。我与表情僵硬的刘晓芸对视一眼,最终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坐着。
大约过了五分钟,厨房的门打开了。衣衫凌乱,脸颊潮红,双目泛着泪水的胡筱雅像是踩着棉花一样走了出来
“我已经嫁不出去了.....”
她趴在桌子上万念俱灰。
“哦……”
“你难道不说些什么安慰我一下?”
“上峨眉山吧。”
“不是应该深情的说‘别怕还有我’吗?”
她向弹簧一样支起身子刚才那股颓废的感觉一扫而空。我想这家伙其实只是在演戏。
“跟你定终生我心理压力太大。”
她一掌拍了过来,我赶紧躲开。
“你好歹也是校花吧,怎么突然演起花痴女来了。”
“我演的的怎么样?”
“你又不是演员.....”
“我就是表演系的啊。”
“................”
糟了,我都忘了我们学校还有这个系。
“呐,我演的怎么样?”
说话时胡筱雅又摆出了一副雾蒙双眼泪婆娑的样子。其它暂且不说,演技是真的不错。
“我还以为蓬莱姐把你改造了。”
“你个别扭受就不能正经说句称赞的话么。”
“别扭归别扭,你怎么就认定我是受了?”
“一般不死身都是受。”
“你从哪得出来的这个结论?”
接下来我很后悔问了这个问题。因为她用长篇大论像我解释了不死身会变得抗打,变得抗打就会不怕疼,不怕疼慢慢就会喜欢上那种感觉,就跟喜欢吃辣一样。这种三段式的诡辩有那么一瞬间还真让我觉得有自己真的是个受。不过很快我就反应过来这里面并没有可靠的逻辑关系。谁说不怕疼就会慢慢喜欢上疼痛的?这根本说不通嘛。
我制住她想要继续讨论我是不是个受的企图,问她吃完饭以后要干嘛。她沉默了一会然后跑到了刘晓芸旁边讲起了悄悄话。从刚才我们开始讨论受这个话题的时候,刘晓芸就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了一本厚厚的书坐在了角落。两个女生不知道讨论了些什么,很快她们达成了某种共识。胡筱雅回来以后用无比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说道。
“和我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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