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做狗时

教室里很是空旷。屋顶的灯一盏一盏依次熄灭。啪啪啪。独留头顶的一盏。摊开的书在灯光下静谧安然,夜色在四周弥漫。

屋外下着雨。北方的秋意随着夜雨侵染。紧紧身上的衣裳,听雨声在民谣中辗转发酵,黑暗不住地沸腾,大片的时光在清冷的空气中氤氲飘散。

青春仿佛就是在这样的境地之中被挥霍而光。

教室被一张张堆满书本试卷的桌子割成一方方逼仄的角落。人满为患,却寂静悄悄。甚少有闹腾的时候。每个人都是伏在那张案上刷刷刷,忙着赶着手中的笔翻越桌上的书山。灯光打在每个人的背上、纸笔上。没有人会仰起脸看飞蛾如何扑灯。我们笃信书中自有黄金屋颜如玉,选择书山有路勤为径要攀登。所以,我们俯首灯光下埋头书海中,眼漲眼酸眼疲劳。直到夜深寒露沾衣裳,我们才会在一声叮铃中四散而逃。多少个夜晚是如此度过。

这样的回忆全然是黑白默片。毫无彩色。没有青春张扬,没有闪闪发光的美丽女孩。没有男一高富帅女二很变态的纠葛。没有才子堕落佳人堕胎。我们一穷二白,有的只是体育老师有事这节课大家自习音乐老师有事这节课上数学。历历英英数数地,天天围绕考试周。

为的,就是大学。大学就是天堂。可以一觉睡到日高升,从此教室是路人。可以喝酒打牌lol,可以酒吧网咖宾馆啪。颜如玉已不在书中,书山有路荒草掩去。想怎么浪就怎么浪,透支一切补回曾经遗失的美好。会发现,原来,你可以这么浪。

可是,当就业与考研摆在面前时,又发现自己变成了折了翅膀的天使。原来所谓天堂,只是上帝安排好嘲笑你的桥段。画押贱卖己身?还是安静做个考研狗?

此时此刻,才会想起老旧默片里沁人心脾的酣畅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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