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字为文锦成灰

    初识仲则,在安意如的《聊将锦瑟记流年》,恰如你我常谈的初时不解曲中意,回首已是曲中人。最初,我将其比作容若,满清百年,我仅爱这两人。

    年少习文偏偏不懂个中滋味,那几年,极为钟爱诗词,连床头都放置着《纳兰词》同《李太白集》。那几年,写过许多关于他们的文章与诗词,写过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李后主,写过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李清照,亦写过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李太白。这词家三李,恰似一支毒药食之入髓,转瞬间却是人生似梦、梦醒无踪!

    唐宋之后,本以为没有人让我这般挂怀,可上天的决定又怎是你我便可猜透的。那日,他来了,年仅双十的他携着十有九八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匆匆几年于采石矶旁留下他的请将诗卷掷江水,定不与江东向流。那一年,他二十又四,那一刻亦是他此生中最光彩夺目的一刻!

    我爱极了他的《笥河先生偕宴太白楼醉中作歌》,也不禁在想他是否同我一般尊崇着太白先生。这份洒脱、这份不羁像极了当年“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的李青莲,只这一首便足以在满清一朝传为佳话。

    多年前,我为李太白写的《如梦令》中记载了一句“怎地太傲气,酒醉挥斥朝堂”,亦在《记景仁》里提到“缀字为文锦成灰,别后相思空一水”。我想着,仲则一生三十又五,年少初成便作迟暮,恐是月落乌啼而秋风渐起,勾勒出心头丝丝愁绪。

    说来惭愧,我推崇于他,却从未想着走进他的故居常州,此次路过亦属偶然。推开门,仿佛景仁兄仍在桌前如旧时一般端起茶盏,浅笑安然。讲真的,了解得深了,也逐渐有些心疼这百年前的友人,北宋黄庭坚之后,幼时丧父、丧祖,连唯一的兄长亦少年早夭,由其母屠氏养成。我想,命运多舛这四个字最是恰当不过。

    写到这里,似乎便开始脱文了,亦不知该如何去表述内心深处的情感。对于身旁无酒甚是遗憾,否则当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罢了,这百年时空终究是过不去的,有酒自饮、无酒自哀似乎演绎为生活,也是,纵使对这情怀再深亦不复你在时的那段旧时光!

    景仁兄,人世几十载,悲欢离合不过转瞬而已,未来的路仍在脚下。赠君别离之际,欲以一盏清酒共饮之,望君不弃,他朝相逢,诗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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