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提到周末,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轻松又惬意,忙忙碌碌了一周,眼见得可以有两天的时间完全由自己支配,睡觉睡到自然醒,超市打卡逛一逛,即便是什么都不做,无聊到抱着膝头看窗外飘过的云发发呆,那种轻松的心境亦是美的,我想大约这就是所谓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可惜的是,在我家里,周末这个词,却是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
之所以不可说,不是因为一说便是错,而是因为家有智狗,表面上看它趴在那里,不言不语,貌若酣眠,实则常常竖着耳朵偷听我们的对话,更妙的是,它居然还能把悄悄打探到的一众讯息与自己的起居联系起来。
这当然不是它给我说的,而是我长期以来与它朝夕相处之心得。我有一个习惯,为了充分地享受休息日,总喜欢尽可能地将一应杂事在周末完成,其中自然包括给两只狗狗的每周一浴。
从前在职的时候,每日里下班归来,定会受到它们真挚而热烈的欢迎。
每每走进楼道,先是一片安静祥和,但我知道此时必有四只狗耳正倚门凝听,是为前奏;遂边上楼,边故意加重脚步,立刻便会听到一声紧似一声的犬吠,lucky高亢,而牛逗深沉,宛如二声部的序曲;待走到门前,与钥匙声一同响起的便是四只小爪子扒门的声音,吠声亦越发狂乱,是谓主歌上场;待进门之后,两小只更是兴奋得又跳又叫,lucky还唯恐屋内其它成员不知它引以为傲的麻麻回来了,掉头冲向各位一一告知,末了才复摇着尾巴,亲昵地偎到我脚边来。
这当然是惯常的情形,但当日早上临出门时若是对婆婆说过“又到周末啦,该给狗宝们洗澡了”之类的话后,当日回家时的欢迎礼便会较平日有了微妙的变化,当然,相比之下,牛逗还是一如既往地打酱油,变化主要体现在古灵精怪的lucky身上。
前奏、序曲,甚至主旋律一如即住,只是我进门后,它的小孩子似的索抱明显有草草应付之嫌,待我俯下身子,正欲摸摸它的小脑袋,它便一回身溜到餐厅角落里的椅子下,身子靠墙,头朝外,一又眼睛睁得圆圆,警惕地盯着我。
此时如若靠近,它的喉咙里便唬唬有声,看起来它也晓得先礼而后兵,先以言语警告来者就此止步,倘若强行入侵,它定然会毫不客气地以尖牙问候。
无奈之下,眼见得抓不住机灵的lucky,便只得悻悻然地捉了正在一旁看热闹的牛逗去洗澡。
牛逗虽然体型大lucky许多,一张黑乎乎的大脸,脾气却是顶温顺的,我相信它心里同样也是不喜欢洗澡的,但它不躲不藏,只会拿一双萌萌的大眼睛盯着我,见我坚持,无奈之下,也便乖乖地任我抱到浴室。
回头再偷眼瞧那小东西,大约见我走开,它自然而然放松下来,小身子趴在椅下,一双滴溜溜圆的眼睛却仍然牢牢地盯住我。
虽然澡终究还是会洗的,但计划被打乱,总让人心头有些不爽。
有一次,见我与椅下的lucky对恃良久,无计可施的模样,老公心生一计,开始拨打那个常常接收快递的手机,铃声乍一响起,lucky便自椅下窜出,冲向了门边。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古人诚不斯我,看来真的是找到彼之弱点,离我之胜利也就不远啦。
如果说贪吃是牛逗的特点,那么,贪玩应该算得上lucky的弱点,也许在它的小脑袋瓜里,大门打开便意味着可以不用以睡觉来打发无聊的时间,可以走进外面那个有风有鸟有老鼠的精彩世界里去,也因此,每每见人开门,它便立马紧紧跟随,唯恐慢了一步便又被锁于房中了。
而在这远离市区的小镇,出门取快递是经常的事,细心的lucky一定是把铃声、换鞋与出门紧密地联系起来,也因此,只要手机特定的铃声响起,它便会有可能从任何一个角落窜至大门口。
说时迟,那时快,我忙从其身后将它抱起, 此时lucky虽心知上当,然而没有了椅子腿的保护,小身子又困于我手,挣脱不得,便只得听凭我的摆布了。
这样的次数多了,我们才恍然悟到,这狗子的智商果然不低,只根据我们的只言片语总结出周末与自身的关系,进而采取策略,虽终究仍逃不了每周一洗的命运,其抗争的结果也不过是延迟些时日罢了,但于它,应该也算得上是一个小小的胜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