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的鱼

吃过饭,躺床上。斜靠着,想。

好久好久了,母亲再没给我打电话。心里老是感觉在等电话来,可每次响起的都不是母亲的电话。以前,母亲打来电话时,常常在忙,说不上两句,就和母亲说,妈,我现在有点事,晚点再给你回电话吧。母亲总是说,哦,我没事,就想听听你的声音,你忙你的。到后来,养成习惯了,母亲打过电话来,说不了两句,她就自己说,我没事,就想听听你的声音,你忙你的。一说这事,真为自己汗颜。

今年最长的通话时间,是上上次暑假回家,开车在高速路上,聊了一个多小时。母亲和父亲吵架了。起因是我儿子女儿先回去了,父亲见了孙子孙女,买了些桃子,给他们吃。母亲不让吃,说是怕吃坏肠胃拉肚子。家里有种说法,说是长毛的桃子吃了容易腹泻,以前父亲吃过一次,腹泻挺厉害,还去了医院。母亲就很担心,父亲就不乐意了,好不容易见一次孙儿,兴致勃勃买了桃子回来,结果不让吃。于是就吵,大吵。为这事,母亲不开心了,和我念叨了好久,又翻老黄历,父亲什么时候安排错什么事情,什么时候又乱发脾气。四十多年的帐本翻一次,得说好久的。我就做和事佬,但不管用,母亲老了,思维惯性太强大,没法改。

现在,母亲长眠于地下,再不会给我打电话了,我想念我的母亲。

时间过得真快。昨天又被拉进了一个群,小学同学群,现在,只差高中同学群了。高中换了一次班,同学多到不认识,相信组织起来有一定难度了。转眼间,人到中年,儿子已经高过他妈,女儿也60多斤重了,马上就变大姑娘了。时光荏苒,苍海桑田,一切都太快了。还没好好品味,人生去掉了一半,而且是最美好的一半。

小学群里的同学,名字倒还是有些记得,但长相已天翻地覆,完全没办法连线。眨眼之间,人都变老了。小学时,趴课桌上午睡,口水流一桌子。和同学们玩吹硬币,吹得一桌子是口水。那个时候的一节课,45分钟,等下课铃,等啊等,老师在讲台上喋喋不休,一节课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而现在,眨眼间,小半辈子就过去了。人年纪大了,时间似乎是加速度的在飞逝。

又要上班了,就到这吧。

时间啊,你慢点走,你再那么快,我们就都老了。

我是子非鱼,我在想念母亲,追忆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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