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端邪说不知道什么是人?就内在的心智而言,所有人都是灵,在世间穿上肉身,肉身服从灵之思维的指令及其情感的意向;因为作为灵的心智起作用,作为物质的肉身被作用。弃下肉身的每个灵依然是一个人,形态与在世时相似。
人被造为同时处于灵性的世界和自然的世界。灵性的世界是天使之所在,自然的世界是人之所在。既然人被如此创造,他就被赋于一个内在和一个外在;人可以凭借内在处于灵性的世界,凭借外在处于自然的世界。他的内在被称作“内在人”,外在被称作“外在人″。
人不是生命,只是个从造物主接收生命的容器。人们普遍认为生命在人里面,是他自己的,因而人不只是生命的容器,还是生命。这种普遍的想法乃基于现象,因为他活着,也就是感觉、思考、说话和行动,好像全然出于自己。谁能理性地认为,无限能创造有限之物以外的什么吗?作为有限的人,除了是无限以自身生命能激活的一个形式,还能是什么呢?
人是生命的器具,唯独造物主才是生命;祂流注祂的生命到器具及其每一细微处,就像太阳流注它的热到树木及其每一细微处。造物主恩赐一个人觉得他里面的生命仿佛是自己的;以此方式来感觉,造物主期望人因着这样的动机而照着如同圣书中规定那样多的秩序法则来生活,就好像是自己这么做,从而预备自己来接收祂的爱。然而,造物主永远用祂的手指放在天平的指针上,调整它,但从不以强制来侵越自由选择。……人的自由选择来自这样的感觉:他里面的生命好像是自己的。
异端邪说不知道什么是内在人和外在人?如今,很少有人知道什么是内在人和外在人;一般认为它们是同一个东西,主要是因为他们以为行善事和想真理乃是出于他们的自我;有如此想法是人之自我的本性;然而,内在人与外在人截然不同,好似天地有别。无论有无学问,一想到内在人,以为就是思想,因为是内在的;外在人就是人的身体及其感官和满足,因为是外在的。然而,他们认定属于内在人的思想并非内在人;与内在人同在的,除了源自主的善与真之外,没有别的什么,良知被主植入人的内部。坏人,哪怕是最坏的人,甚至缺乏良知者,都有思想;由此明显可知,这样的思想并非人的内在,而是外在。人的肉身及其感官和满足并非人的外在,可从灵虽无在世那样的肉身,一样拥有外在人这个事实看出。……内在人由属天和属灵形成;外在人则由感官形成(感官并不就是身体,但来自身体的事物);不仅人如此,灵亦如此。
异端邪说不知道人的至内在:在每个天使或每个人里面都有一个至内或至高的层级,或者至内在或至高的事物,主的神性首先或最近地流入此处,并照着次序的层级由此向外接续安排其它内部事物;这个至内或至高可称为主通往天使或人的"入口″,还称为祂自己的与他们同在“居所”。人之为人且有别于野兽的正是这个至内或至高层级,兽没有这个。正因如此,不像兽类,一个人就属于他心智和灵魂的内在部分而言,能够被主向祂自己提升,能够信仰主,能被对主之爱所影响,并因而见到主,能接收聪明与智慧,能出于理性来说话;为何他活到永远也是由此而来。主在这个至内如何安排与筹划,并不会显明地潜入任何天使的意念中,因为这在他的思维以上,超出了他的智慧。
异端邪说不知道人的生命本身是他的爱;是这样的爱,就是这样的生命,事实上整个人就是这样;不过,这爱是构成一个人的主导爱或支配爱。这种爱自身有许多从属于它的其他爱,都是它衍生出来的。
人知有爱,但不知爱是什么。从日常用语,可知有爱;常说他爱我,君王爱国民以及国民爱君王,丈夫爱妻子,母亲爱孩子,反之亦然。还说此人彼人爱国家同胞、邻舍;类似地,爱这样那般从人抽象出来的东西。不过,尽管爱在言谈中如此普遍地存在,但几乎无人知晓爱是什么。于是,当人思考什么是爱时,由于他无法为自己形成关于爱的任何思维的概念,就说爱要么不是什么,要么只是通过视觉听觉、触觉和交往而流入并因此刺激人的什么东西。他全然不知爱是他生命之本身,不仅是他整个肉体的总体生命,和全部思想的总体生命,而且还是它们的全部细节的生命。从下列说法可知,智者能够察觉到这一点:“倘若将属于爱的感情拿走,还能思想什么,或者做点什么吗?属于爱的感情变得冷淡,思维、言语和行动不是相应变得冷淡吗?随其变热而变得热烈吗?”但是,智者并非出于“爱是人的生命″这一智识来领会到这一点,只是通过经验观察如此而已。
异端邪说不知道体温的由来:众所周知,人和每一动物里面都有体温(原文Calorvitalis,即维持生命的热),却不知体温的由来。人们各自揣摩猜测,对自然与灵性事物的对应毫无所知的人们因此将其源头归因于太阳之热,有些人认为是粒子的活动造成的,有些人将其归因于生命本身;但由于他们并不知道生命是什么,所以只限于提到这个词而已。但晓得爱及其情感与心脏及其衍生物之间存在对应的人就可以知道爱就是体温的源头。因为爱从主所在的灵性太阳向前进展,如同热,也被天使感受为热。其本质为爱的灵性之热,以对应的方式流入心脏及其血液,赋予热量并同时激发生机。照着爱欲及其程度,一个人可以热血沸腾,如同火烧;减弱时,冷淡迟钝,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因为可以感觉并看见一一通过整个身体发热来感觉,从脸面发红可看见;反之,通过身体发冷来感觉,从面容苍白可看见。
异端不知道人的原始状态:人被造为神性秩序的形式,因为人是照着造物主的形像和样式造的;又因造物主是秩序本身,人于是被造为秩序的形像和样式。秩序由此而建立并凭此而维持的有二:神性之爱和神性智慧;人被造为二者的容器。于是,照着二者在宇宙(尤其在天堂)中运作的秩序,人被造入这样的秩序之中;因为这样的运作,整个天堂就是神性秩序之形式最宏大的一个像,在造物主的眼中显现为一个人。
在最初的时代,人们在内心和灵魂中承认:一切爱之良善以及由此智慧之真理都是从造物主来的。他们因此被称为“上帝的形像”、"上帝的儿子″和“从上帝生的”。
现今被告知,上古教会之人秉性属天,能与天使对话,能凭借对应进行这种交流;他们的智慧由此达到一定境界,无论在世上看到什么,他们不仅自然地思想,而且灵性地思考,从而与天堂的天使相结合。
异端邪说不知道人的堕落:堕落的本性是怎样的?“只是出于善恶知识树的,你别从它那里吃,因为你从它那里吃的日子必定死”这些话(连同之前的话)象征性表示:出于一切从主来的领受而得知什么是真的和善的,是允许的;但不要出于自我和世界,或者凭借感官和知识来探究信仰的奥秘,他的属天由此而灭。
人类渴望凭借感官和知识来探究信仰的奥秘,不仅是上古教会堕落的缘由(其后裔果真如此),而且是所有教会堕落的缘由,因为由此不仅带来错谬,还导致生命的邪恶。世俗的和属肉体的人内心会说:关于信仰或与信仰相关的东西,若不是凭借感官让我目睹,或通过知识让我理解,我总不相信;且以自然不会与灵性相违背为由固执于此;他因此更愿通过感官来领受关于属天和神性的教导;但这就像骆驼穿过针眼一样不可能;他越想藉此洞悉实相,越是晦暗不明;最终什么也不信,甚至不信有什么灵性的东西,也不相信永生;择取的本源什么,由此就流出什么;这就是“从善恶知识树那里吃”,越吃越死。但那些从主、而非从世界来洞悉实相者内心会说:要相信主,即相信主在圣言所说的,因为那些是真理,且要以此为根本来思考,这样的人通过理性、知识、感官和自然来确证信仰,不能确认的,搁置一边。
不信主或圣言,而是相信自己或自己的感官,这不仅是大洪水之前上古教会的恶,而且是洪水之后古代教会的恶;它还是犹太教会的恶,也是主降世后的新的或外邦人教会的恶,同样是当今教会的恶。信仰于是荡然无存;没了信仰,就没有对邻舍的爱,以致尽是邪恶和错谬。
这种情形在当下比过去更严重,因为他们能利用古人不知道的知识来为感官上的不信加以确证,从而导致无以言表的黑暗;人若晓得这黑暗是何等的大,定会万分惊讶。
内在的领受因堕落而丧失:上古教会拥有对善和真的领受,古代教会不再拥有领受,取而代 之的是另一种被称为“良知”的良心之声。还有件迄今不为世人所知且不可思议的事:远古教会的人进行的呼吸是内在的,非外在的,是静默的内息;因而不像在他们之后以及如今那样通过声音来说话,而是藉着意念来表达,就像天使那样。他们通过音容面貌的无数变化来表达,尤其是嘴唇,里面有无数肌肉纤维,如今已无法依序松解,但那时可以自由运作,藉此来呈现、象征和代表他们的意念,一分钟所表达的,今时需要一个小时的发音和话语来完成,而且理解起来比言语或言语的系列组合所传递的内容更全面清晰。这看起来不可思议,但千真万确。还有很多地球以外的人如今仍以类似的方式交谈。了解到这种内在呼吸的特征以及随着时间推移所发生的变化。他们像天使那样呼吸(因为天使就是以类似的方式呼吸),因此处于思维的深层观念中,享有无以言表的领受;因此,假如描述出它的特征,因为无法理解,也就不被相信。这种内在呼吸在他们的后裔中逐渐丧失;被恐怖的妄想和幻相所迷惑的人们,如此变化使得他们表现出来的尽是低贱丑陋的想法;其结果导致他们无法存活,因此灭绝了。
造物主的形像在人那里其实并没有被毁灭:造物主的形象和样式在人那里并没有被毁灭,只是貌似被破坏,因为它们一直被根植在他的被称为“自主和理性”的两个能力之中。当一个人把神性之爱的容器(或他的意志)变成我欲的容器;把神性智慧的容器(或他的理智)变成自我聪明的容器时,造物主的形像和样式就好像被毁灭了。这样是颠倒了造物主的形像和样式,并将容器转离造物主把它们转向自己。它们因此向上闭合,向下开启,或者向前闭合,向后开启;然而从受造起,它们是向前开放,向后封闭。当开放和封闭被反转时,爱或意志的容器就接受来自地狱或自我的流入;智慧或理智的容器同理如此。教会中因此出现对人的崇拜而不是对主的敬拜;出于虚假教义的崇拜而非来自真实教义的敬拜;后者出于自我聪明;前者来自我欲。由此显然,因着主的形像在人那里的倒置,宗教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衰弱并终结。
堕落导致外呼吸和有声语言:当内呼吸停止时,与现今呼吸方式几乎相同的外呼吸逐渐取而代之;随外呼吸而来的是发声的言辞或者吐字的发音,思维的观念被限定在其中;人的状态因而彻底改变,变得不再能拥有类似的领受,取而代之的是可被称作良知的另一种指示,因为它类似于良知,介于领受与人们现今所了解的良知之间。思维观念一旦被限定于发声的言辞中,就再也无法像上古之人那样通过内在人受指教了,而是通过外在人进行。教导因而取代了上古教会的默启,这些教导先被外在感官所摄,物质记忆性的观念并因而思维的观念由此形成,凭借并按照这些来被指教。接续上古教会的这个教会拥有与前教会截然不同的普遍特征;若不是主使得人类进入这样的普遍特征或如此状况之中,恐怕无人能被拯救。
上古教会从主而来,在全世界其它一切教会之上,因其处于对主之爱的良善中。他们的意志与理智合一,因而心智是一体的,对出于良善的真理可以直接领受,是因为主通过内在途径流入他们的意志之善,并借此流入理智之善,或流入真理之中。该教会因此比其它教会更称得上为“人”。但是,当这一代过去之后,后续教会的本性就截然不同了。他们不是借着良善分辨真理,借着爱认识信仰,而是借着真理知道什么是善,借着对信仰认识什么是爱。他们当中许多人,除了知识,几乎什么也没有。这就是洪水过后,为防止世界毁灭而做出的改变。
异端不知道堕落是渐进并连续的:从关于“第一人”的叙述内容可以看出,并没有什么遗传之恶从他而出并延及活在当今的所有人,人们误以为如此而已。遗传之恶其实是这样的:每一个事实性作恶犯罪者会将这样的性情引入自身之中,此恶被植入其后裔并成为遗传;从每一位父母、祖父、曾祖父并依序直至祖先,在往后每一代的传承中被加增和扩充,存留在每个人里面,且通过他的事实性作恶犯罪而在他的里面增加;也不会消散,以致无损害,除非被主重生。若留心观察,每个人都可以从以下事实看出这一点:父母的作恶秉性明显地留存在孩子身上,以至于一个家庭,甚至整个种族,可以因此与其他的分别开来。
异端不知道遗传之恶的本性和范围:从父亲遗传的恶是内在的,从母亲遗传的恶则是外在的;前者不易根除,但后者可以;当人重生时,从最近一辈遗传下来的恶就被根除了,不过会存留在未被重生或无法被重生者里面;遗传之恶就是这样。任何人只要细想,或从以下事实可以看出这一点:每个家族都有一些特别的恶或善,以此区别于其它家族;皆知这来自父母和祖先。现存的犹太民族同理如此,与其他民族的区别不仅在于他们特有的才能,还在于他们的举止、谈吐和长相。
甚少人知道什么是遗传之恶,以为就是行恶,其实是意愿并由此思想恶;在意愿本身并由此在思维中,是遗传之恶;是内在的真企图,当人行善时也会连带着它;这可从他人行恶时的心生快意得知。恶根被深藏,因为从天堂或借天堂从主接受真与善的内在形式被扭曲,可以说变形了,以至于当真与善从主流入时,或被转向,或被颠倒,或被扼杀。因此,如今没有对真与善的领受,取代领受的是重生者的良知,即承认从父母和老师那里学来的为善为真。
来自遗传之恶的,就是爱自己胜过他人,人若不敬重自己就对其心生恶意,在报复中感受到快乐,还有爱世界胜过爱天堂以及由此引起的一切邪情恶欲。这些东西都在人里面,他对此茫然不知,更不晓得它们与天上的情感针锋相对。但在来世,每个人获取多少遗传之恶会通过各人的实际生活一目了然,还清楚展现了由此而来的邪恶情感使自己何等地远离天堂。
每个人被父母生于对自我和世界之爱欲的诸恶中;习得并如同成为秉性的所有恶都会遗传给后代,此恶因而可从父母、祖父、曾祖父一连串依序往前追溯;因此,以如此方式继承下来的恶最终变得如此之大,以至于人之自我的全部生命除了恶之外别无其它。若不凭借来自主的信与义的生命,这种持续的继承就不会被打破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