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程思远求班长赴俄招商
班长乘坐的航班本来18时就该从北京起飞，20时到兴凯湖机场，程思远早早就到了机场迎候，由于航班晚点，将近22时才降落，白白耗费了几个小时。
班长出站就道歉，程思远笑笑说：“飞机场也不是你家的，道的哪门子歉，赶紧往回赶，今晚还要给你接风呐。”
班长已经在飞机上对付了一口，推脱说：“太晚了，明天咱们好好喝一回，今晚好好休息，我在飞机上已经吃过了，晚上少吃为好，咱们都到中年了，要注意保养啊。”
程思远笑笑，也没强求，把班长安置到县宾馆，洗漱完毕，程思远就问班长：“那个郝桂琴怎么回事？最近缠上我了，非要给我当情人，她究竟要干嘛？”
和老同学说话，没必要拐弯抹角，也不用戒备什么，有话也就直说了。
班长笑眯眯的看着程思远道：“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走桃花运了，她想再续前缘吧，这等好事，你不感谢我，怎么还质问我啊。”
“拉倒吧，我们在大学的时候，”程思远道，“相处没几天，手都没拉过，还能有啥前缘啊，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啊。”
程思远就把办公室有人安装摄像头的事，和班长说了，班长很惊讶，没想到官场上这么复杂，令人触目惊心，防不胜防啊，就开口道：“那你真要小心郝桂琴了，现在的人变化太大，上次聚会也是她找我张罗的，究竟什么目的，我也说不好，但总感觉这里面有问题，你小心为妙啊，如果你们俩的暧昧举动被摄像头拍下，后果不堪设想啊。”
程思远越想，越觉得郝桂琴不简单，这里面肯定隐藏着一个大阴谋，无非是拍下暧昧照片发到网上，让程思远身败名裂，再就是拿着照片威胁程思远办事情，程思远越想越后怕，一身冷汗，全身都湿透了。
程思远没回家，陪着班长在县宾馆聊个通宵。
大学期间，程思远和班长，还有二蛋，几乎是形影不离，班长比他俩大两岁，自然是老大，他们俩马首是瞻。三个人家境都很贫寒，患难出真兄弟，把饭票放在一起，三个人共进退，不分彼此。大二的时候，二蛋患上了阑尾炎，没钱手术，班长和程思远去血站卖血，为二蛋救了急，没想到如今二蛋做了地下工作者，一去不复返了，程思远和班长唏嘘不止。
那时候，班长看上了隔壁班的校花，每天都等在校花必经之路，看到校花就嬉皮笑脸上前搭讪，校花嗤之以鼻，不搭理他。三个人坐在一起想办法，商量着怎么才能把校花弄到手，二蛋出个英雄救美的馊主意，三个人做好分工，由二蛋跟踪校花，掌握校花的行踪，程思远负责筹备道具，班长苦练拳脚，表演要到位，不能让校花看出破绽。三个人准备就绪，开始实施英雄救美的计划，这天晚上，校花看完电影，独自往回走，不想路边突然窜出两个蒙面歹徒，手持利刃，挡住了校花的去路，校花吓得花容失色，想大声呼救，没想到紧张使她失了声，心想，今晚自己的贞操是保不住了。正在千钧一发之际，班长从天而降，大喝一声，上去就把两个歹徒打得落花流水，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没想到慌乱之中，二蛋的蒙面巾被撕扯了下来，他们三个人天天腻在一起，谁能不认识，校花一看是二蛋，恍然大悟，气得花枝乱颤，指着班长说不出话来，班长赶紧上前解释，校花转身噔噔噔走了，三个人张着大嘴，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
两个人回忆着往事，班长躺在床上，意犹未尽的咂咂舌：“不知道校花现在过得咋样，听说出国了，好多年没有音讯了，也不知是生是死，连个口信也没有。”
程思远哈哈大笑：“还想着校花呐，得不到的东西最珍贵，如果当年咱们的英雄救美成功了，现在你们也是儿女绕膝了吧。”
“是啊，真枉费了我天天念叨着她，”班长沉醉在回忆里，“这么多年了，我四处打听她的消息，难道她一点感应都没有吗？”
程思远笑着说：“她也不是神人，怎么能知道你在找她，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提起二蛋的罗曼史，更让人捧腹不已。班级组织同学们春游，班里的一个女同学不小心崴了脚，二蛋身材健壮，主动请缨，背起女同学就走，女同学对二蛋有了好感。两个人眉来眼去，谁也没主动提出来，一直到了冬天，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就缺少个机缘，捅破这层窗户纸。程思远和班长就给二蛋出主意，让二蛋主动约那个女同学，在校园的西南角空地上，买108只蜡烛，摆成心形，表达你的爱慕之情，女同学必然感动，很轻易的就会投入到你的怀抱。
时值深冬，二蛋特意穿了一身西装，显得很有精气神，自我感觉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事先写好了纸条，约了女同学20时在学校的西南角空地见面，那个女同学用眼神回答他，晚上肯定准时赴约。天还没黑，二蛋就整装出发了，程思远和班长在寝室等候二蛋的好消息。
两个人边聊边等，将近午夜，二蛋还没回来，班长笑道：“这两个人干柴遇到烈火了，今晚看样子要通宵了，咱们别等了，还是睡吧。”
程思远也说：“他们本来就是天生的一对，就差把事情挑明，今晚二蛋弄了个浪漫场景，必然让那个女同学感动不已，现在肯定相互抱着，互诉衷肠呐。”
过了午夜，二蛋才回到寝室，冻得脸色青紫，浑身哆嗦，进屋呆呆的坐在床边，任凭程思远和班长怎么询问，也不开口。
班长看着二蛋的狼狈相，就打趣他说：“这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和女同学约个会，竟然弄傻了，爱情这个东西真是个魔鬼，看把二蛋给整成啥样了。”
程思远也说：“怎么了二蛋，在回味爱情的滋味呐，说话啊，到底今晚进展到什么地步了，说出来，让我们也高兴下。”
好半天，二蛋才幽幽地说：“她没去。”
程思远和班长面面相觑。
二蛋大病一场，天天闷闷不乐，程思远和班长想尽办法让二蛋解开心结，一直到毕业，二蛋再没和那个女同学说过一句话。
其实，二蛋有所不知的是，那天晚上，女同学的父母来到了学校，事发突然，无法传递信息，不比现在用手机发个信息，只好随他去了，想事后和二蛋解释解释，二蛋根本不给她机会，好好的一对鸳鸯，就这样失之交臂，终生相互都耿耿于怀。
记得有一则小故事，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相处很久了，有天晚上，在男孩子家里，相互亲吻着，情到深处，男孩不能自已，要求和女孩子灵与肉的统一，一切都该水到渠成，女孩子何尝不想把自己毫无保留地献给深爱的男孩子，但是女孩子最终拒绝了男孩子，究其原因，令女孩子羞于启齿，那天晚上，女孩子的内裤上破了一个洞，不好意思展现给男孩子，结果男孩子认为女孩子不爱他，就各奔东西了，成为两个人一生的痛。都说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事实上有情人都是久经磨难，难成眷属。
第二天，程思远和班长睡到上午十点才起床，赶紧给顾建军打电话，让他通知人大主任罗明权和政协主席刘保国，并在松满楼定一桌酒席，共同为班长接风洗尘，商量赴俄罗斯招商事宜。
昨晚扯了一夜的校园生活，没谈正事，就是为了等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相关的人员都在，一起商量如何招商。
程思远也没啰嗦，相互介绍完，就直奔正题，请班长协助松江县到俄罗斯引进客商。
班长笑着说：“我和你们不同，你们是松江县的父母官，拿着薪水，给松江县干事理所应当，义不容辞，而我是个商人，去俄罗斯招商引资，我有什么好处？总不能让我白跑吧。”
商人自有商人的精明之处，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把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绝对没有无私奉献的可能性。
“哪能呐，”程思远也笑着说，“虽然咱们俩是同学，公是公，私是私，除了在招商经费上保证之外，你说说，你想要什么待遇？”
顾建军插话说:“你也是搞对俄贸易的，中俄商贸交易城建成之后，给你一个店铺，免费三年，你看咋样？”
罗明权和刘保国也都点头同意。
程思远看着班长道：“怎么样，这个条件还算可以吧？你就是给我们指指路子，聚聚人气，罗主任和刘主席各带一个招商组，配合你开展工作，给你个店铺不算少了。”
班长低头想了想，说：“那就一言为定，我要求签上合同，跟你们政府打交道，还是小心点好，别到时候变卦，我去哪说理去。”
程思远本来想给班长劳务费，但是拿捏不准给多少才合适，一间店铺每年的租金也在两万元左右，三年就是六万多，也不少了，就安排顾建军提交政府常务会议通过一下，再和班长签上协议，让班长放心大胆的赴俄开展招商引资。
程思远让班长谈谈赴俄招商的思路，班长也没客气，谈了起来：“俄罗斯工业、科技基础雄厚，但产业结构不均衡，对能源和高能耗工业依赖度高，加工业和机械制造业发展投入不足，发展缓慢，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经济持续下滑，普京执政至今，俄罗斯经济快速回升，连续8年保持增长,外贸出口大幅增长，投资环境有所改善，居民收入明显提高，对我们来说是个难得的机遇。”
班长又说：“绥芬河公路口岸位于绥芬河东部，是绥满公路的起止点，距俄对应口岸城市波格拉尼奇内16公里，我们不必走的太远，就以这个城市为中心，我负责联络国内在俄经商的各个大老板，并把俄阿穆尔州工商会、俄远东联邦区工商联合会、俄远东工商会、俄苏维埃港市工商会、俄萨哈共和国工商会、俄滨海边疆区工商会等相关成员请到一起，开个联谊会，广发招商引资函，有赚钱的机会，他们不会不来。当然，具体操作起来，并非那么容易。”
程思远点头称是，当即就安排两个招商组在班长的带领下，尽快形成招商引资方案，确定招商步骤，做好筹备工作，随时等候出发的命令。
程思远说完，不由得想起市委书记高鹏的承诺，内心也隐隐的有些担心，现在已经是万事俱备，只差东风了，就怕高鹏的东风迟迟不刮，其他的工作都是空谈，如今把班长也弄到了松江县，待遇问题也谈完了，如何赴俄招商也有了谱，一旦开发商秃噜扣了，那就前功尽弃了。
班长看程思远沉思不语，笑着说：“请老同学放心吧，我在俄罗斯打拼也好多年了，生意场上都很熟悉，不会有啥差池的，我肯定尽心竭力把招商事宜办好，并不是图你的那个小店铺。”
程思远赶紧说：“班长想多了，你的能力我还不知道吗？我在想项目建设的问题，必须抓紧开工了，别等到客商来了，还没动静，以为咱们是骗子呐。”
“对啊，项目要抓紧上啊，”班长也说，“现在的商人可不好糊弄，投资都很谨慎，之前肯定要到现场考察的，只要他们看到了交易城立在那里，才能放心的投入，否则，再让他们回头来看，那是不可能的。”
吃完饭，班长继续在宾馆休息，等忙完这几天，把赴俄细节商定好，再回到北京，随时等候出发。
程思远把这项工作安排完，深感距离建设中俄商贸交易城又近了一步，而后等待他的，将是更加艰难的考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