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飞天遁地的神功,没有玄幻莫测的武林门派,《师父》仅凭赤手空拳的肉搏,以及扣人心弦的短兵相接,就足以让人在电影院攥着拳头看完全片,再次让观众发现东方武术的精彩。更重要的,在武打动作的表象下,是导演作为一个练家对于那段消逝武林的诸多思考,信息量之大,非二刷无以领会。
作为一种视觉奇观,武打动作与电影视觉在很多方面都是非常契合的,这也是李小龙动作片当年风靡好莱坞的重要原因。但是由于特技的发展,和武侠玄幻化的发展,武打动作在电影中被神话,同质化的动作设计也让观众产生了审美疲劳。回顾《叶问》当中“一打十”的逆天老梗,展望《长城》当中大战外星人的世纪脑洞,银幕上的功夫似乎没太多新意可以拍出来。
然而,《师父》的动作着实让人惊喜,拳拳到肉、招招制敌,就像电影的台词一样没有一丁点儿的修饰。冷兵器过招时碰撞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从观众脖子边划过。在老外的眼中,中国人各个都会飞檐走壁,但现在的我们,真正见过武术格斗的寥寥无几。既不是健美操一样的花拳绣腿,又不像玄幻片一样飞天遁地;徐浩峰用最真实的武打动作让我们感受到中国功夫的魅力所在,纵观国内外电影人,能做到徐浩峰这样的,绝无二人。
与极简的动作与台词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电影当中的故事,与导演的情怀。
电影取名“师父”,代表了传统武行的“规矩”与“礼数”,然而在那个社会动荡,外敌入侵的年代,武行受到规矩的束缚,举步维艰;礼数被军阀与列强肆意践踏,正所谓“内忧外患”,小小天津武行,正是中华民族彼时的缩影。
初到天津的陈识,与武行行首郑山傲的秘密约定令人耐人寻味。陈识想在天津开宗立派,郑山傲希望在隐退之前功成名就。两人的几番博弈,是在“规矩”的表下,以最合理的方式讨论暗箱操作的可能性。郑山傲看重名与利,陈识与他的交易注定上当。
武行的表与里
看似繁荣的武术之都,十九家武馆百花齐放,但在这繁荣的表象下,是教武不教真的陈旧行规,已经严重影响了武术的发展。陈识作为一个闯入者,带着真功夫,在遵守与郑山傲的协定下,让弟子连踢八家武馆,最终竟被武馆陷害。繁荣的表象下,是恪守陈规,不思进取的里。
当军阀用大军和枪炮闯入的时候,一切规矩,都付之一炬。
近几年的武侠电影,有不少让人眼前一亮,而《功夫》则让人打开了新世界。电影的表与里都非常硬,既可以让人在影城热血喷张看完一遍,也可以反复观看,体味武林兴衰。作为一部个人风格极强的电影,虽然有不少争议的地方,但在如此强大的动作场面下,都显得微不足道。
看完电影,我曾想过,如果换做张震来演陈识,是否会有另一种感觉?耿良辰的扮演者宋洋其实很帅,如果换一个摄影师,能否多展现一些他的正面特写?最后那段短兵巷战,如果换一个剪辑,能否更加精彩?当然,只有抱着遗憾,我们才能更加期待第二部,以及徐浩峰更多电影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