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迹
文/葛无疑
(一)
同一条路,去时和回来时竟是两番不同的景象。那天清早我也是急匆匆地经过这条高速路段去的苏州。那时天还未亮,天空中弥漫着灰蒙蒙的雾气,在它的笼罩下我从车窗望去路前尽是浓郁的阴霾。那时我正因工作前往单位的总部。话说最近几天的工作尤为繁重,让我疲惫不堪,因为我们的工作单位在萨拉乌苏流域附近考察考察到了一处新的遗址。那里是中国首次发现石器时代文明遗迹的地方,而萨拉乌苏流域正好又位于一个神奇的纬度——37度。说起37度,想必有些考古学知识的人都会了解,这个神奇的维度集中着世界百分之九十的文明发源地,以及百分之七十的古建筑,基本人类早期的文明都起源自这条充满魔力的弧线上。
在最近,前线的考察队在那个神奇的纬度上又有了重大发现,就在萨拉乌苏流域深埋地下500米处,发现了一个粗略估计面积达5000平米的遗址。然而又有几点却是从科学角度无法解释的,据前线传来的消息,他们探测到这个遗迹中保留着大量尚未腐蚀的金属,根据深埋地下的程度、遗迹所处的地理位置,以及前线人员通过一系列科学手段估计它形成的年代。保守来看这处遗迹应该有距今4000年的历史,甚至更为久远。当然距今4000年的古中国还是一个石器时代,理论上自然不会存在什么金属,况且这座古遗迹被认为保存完好,遗迹立体结构的轮廓仍然存在。那么它的发现对于现在整个科学界,乃至历史的认知,或许存在着巨大的颠覆。
这次前往苏州总部主要是探讨以后一段时间,这座遗迹的挖掘工作,由于事关重大又事出紧急,我的工作单位都忙得不可开交。一天的会议刚开完,只留给我们三天的时间回家准备。三天后的同一个早晨我还是要赶去工作单位,然后和我的同事们一起赶赴巴图湾(萨拉乌苏附近)。
我的家在上海,距离工作单位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那天的会议开了整整一天,当我再开车回家时我才觉得,这条路格外地偏僻和荒凉。四下里只有引擎发动的轰鸣声,车窗外也只有草野和树叶在狂风中舞动的影子,漫漫长夜中,延伸的路线被远方的黑暗所吞噬,自前往后从没有除我之外的车流,行驶在这条高速路上。
诚然,我不是第一次走过这段路,然而这一次突如起来的晚归,却是我始料未及的。我周围的环境寂静得怖人,深夜中那片吞没路段的黑暗早已透过我的双眼吞噬了我的内心,我感觉时空像是凝滞了一般停止了流动,连自己的呼吸都在变得缓慢下来,额头上的热汗都已冷却。这条高速路只有接近城市两边的地方才会有路灯照明,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加大了马力,想要尽快地行驶到接近市区的地方。
就在不久后,隐约有一点微弱的灯光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内,但是当我定睛凝视之后,发现那点灯光并不是我快要抵达市区的征兆。那点灯光在空中摇曳着,它飘忽不定,行迹诡异。最后我看到它以曲折蜿蜒的轨迹向我飞来,然而又是那么突如其来的掠过我的车顶,从我的视线之内一闪而过。正当我疑惑那是什么从我头顶飞过时,我忽然发现一盏强光将我的车子笼罩了,它好比一张无形之网束缚住了它所捕捉的一切。我的车子瞬间熄火,而当我想要把头探出窗外,把这个发生在我身上的异象一探究竟的时候,我的大脑却突然变得如白纸一般苍白。那时我的头脑中不再能思索了,任何行动的概念都无法产生,甚至都没有了恐惧的感觉。
那束光异常的奇妙,它能贯穿我的车顶,直接将我禁锢在它所形成的牢笼内。在那束光中我始终像是绵羊一样顺服,任他摆布。不久,光中产生了一种牵引力,引力正如大地吸引着尘埃一般将我的身体吸了上去,我还记得当时的铁皮车顶形同幻影,我的身体直接穿越车顶,顺着那束光照射来的方向,进入到了它的光源内。在这个过程中我的视线隐约看到:那束光源位于一个类似盘状飞行器的底部,异常巨大的盘状飞行器,当时正悬停于我的车顶上空。当我进入到了那束光源的内部,也就是那个飞行器的舱体时,一个我前所未见的环境呈现在了我的面前。那时我置身于个空旷、光滑、明亮的舱室内,其内部非常简洁,但又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因为那里的四壁熠熠闪光,明亮的光照下实在看不清形成的物质究竟是什么。可是眼前有四个东西我看得还是非常清楚的。它们似人非人,拥有人类的体态结构;和自我思考的意识,全身上下被一种严密的布料包裹着,头是一个超圆形的大头,而身高将近三米。当它们伸出手要抓住我时,我仿佛看到了它们的手指要比人类多出一只,而且在近处我也清楚地看见了它们的眼睛,那是一双眼珠不断旋转的方框形眼睛。还有除此以外的更多细节在当时我就无法分辨了,因为它们在我看来几乎都是一副模样,没有更多能加以分别的特征了。
它们将我领进了隔壁间的小舱室内,将我的身体平放在一块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悬浮的金属板上面。在此之前,虽然我的大脑是苍白的,但是映入眼中的记忆还是存在的。可在我的身体躺在上面后,我却感到了迷离恍惚,意识渐渐变得沉重起来。要说那是种昏迷的状态也并不准确,因为我的脑子中有梦,而且还能感觉有东西刺入了我的身体,有种液体向我的体内流动,那种痛感是我切身体会,并且记忆深刻的。而梦中我的意识似乎要比现实更为清晰,有那么一颗红蓝色相间、色彩斑斓的星球出现在了我的梦境中,它若即若离,似梦似真。随即那色彩绮丽的星球前又影现出了无数个人形体态的生物,它们的形态各异,高低不齐。最高的有将近三米,最低的似乎还不到成年男子的膝盖,但是都有着手与脚,脑袋都是长在脖子上。接着那个影像又开始幻化,我在那个影响中看到了太阳,在太阳周围看到了地球,紧接着这个影像没有停留几秒,它就开始逐渐拉远,那种感觉似乎是在里地球不远的宇宙空间处,有一个陨石在太空中高速运行。
然后那些影像最终幻化消失,再然后我的意识渐渐恢复过来。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回到了我的车子内,车子停在了路边,漫漫长夜中仍然是我独自一人的孤寂环境,当我抬头再看时,那个东西已经不知所踪了。
(二)
那一晚,我是在惊慌失措中赶回了家。我对我所经历的事情感到了异常的费解和恐惧。整个人就像沉入了无限的深渊,有一种迷茫未知的孤立感将我深深地笼罩,甚至在我的家中,我所见之物都弥漫了同样一种感觉,我不敢离开客厅的沙发,更不敢关灯。我口渴的时候只是在远处张望那台静止的饮水机,不敢去接一杯水。因为那时我只有静静地坐着才能感到片刻的安稳,而那一夜我也是不知不觉中从惊慌过渡到了睡眠,尽管是在梦里,我还是看到了哪一张面孔,它先是出现,然后幻化成一艘飞船在茫茫无际的宇宙中航行的场景,紧跟着我的梦境中影现出了太阳,又从太阳的附近清晰地呈现出了一颗蔚蓝色的星球,在我醒来后我回忆起那个梦,让我觉得诧异的是那个梦境里出现的画面竟是那么清晰。但是我并没去细想,而是洗漱过后直接赶去了医院去做了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抽血和身体全面的X光照射后,都表示我的身体正常,没有出现什么特殊的变化。然而这些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昨夜的经历对我来说是那样的真实,如果我们的医学检查不到,我猜想或许某种隐患蛰伏在了我的体内,在发作之前我们的医学无法查实。尔后,我在隐隐不安的心理的驱使下到了警察局。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坐在柜台另一端的工作人员问道。
“我是来报案的。”我回答道。
“那么请把身份证拿来吧,我为你登记一下。”
我把身份证件交给了他,他记录一番过后,跟我说道:“陈贝尔先生,请您叙述下您的情况吧。”
“我的经历有点让人难以置信,但是无论你觉得有多么的离奇,请听我讲完好吗?”
我说完这句话后,他露出了疑惑地神色盯着我看了看,然后微微颔首示意了我一下,继而我讲述了我那夜的离奇经历。而他则是一直在记录着我说的话,到了中途他甚至放下了笔,直接将身子靠在了沙发上,用严厉的目光的一直盯着我,这眼光像是在训斥我,让我的心里一悬,有了种不妙的感觉。
“可以了,讲个大概就可以了。”他说道。
“那我基本讲完了。”
“讲完了就可以走了。”
“但是我是来报案的呀!”
“你以为这是那儿了?这儿可是警察局。”
“您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是怎么样?”
“我告诉你吧,你现在这是妨碍公务,要是你再在这里喋喋不休我就逮捕你。”不得不说这些话确实把我镇住了,让我感到寻求警方帮助的希望变得渺茫了。于是我转身离开了警局,按照来时的路返回家里。
今天的天气格外明媚,街道上人流熙攘,沸沸扬扬。然而我的心里却始终有着阳光无法照射到的阴霾,我还沉浸在思索中,脑子里全部都是一些胡思乱想。最终我想起了一个我在网络上看见过的新闻,当时新闻内容中讲述了一个中国民间组织的外星生命研究所。据传言,那里有一些资历很深的科学家在从事有关外星生命的研究工作,当我想起这个新闻时,我心理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因为相比于警察,或许他们更能对我的经历表示认同,也许还会提供给我许多有价值的意见,于是在我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在网络上翻阅那个有关外星生命研究所的主页,我看到了一个名为天庭的地外生命研究所的官网,我进入了这个网页,里面留有他们总部的咨询电话,我在仔细阅览了这个研究所所有的介绍之后,拨通了那个号码,对面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低沉的声音。
“您好,这里是天庭地外生命研究所,请问您贵姓?”
“我叫陈贝尔,我有几件事要向你们咨询。”
“好的,您尽请讲。”
“我最近遭遇到了一起绑架事件。”
“您是指有关地外生命的绑架事件吧?”
“没错,就发生在昨天我下班回家的路上。”
当我讲完后,对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在这头隐约听见了有人窸窣的对话声,给人感觉像是在商讨着什么,不久后,那头再次传来了声音。“您确定吗?”
“我非常确定,绝对不是什么幻觉或者错觉,它们甚至还对我的身体内注射了药物之类的东西。”
“那么您最近什么有什么不适吗?”
“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我甚至去医院进行过抽血化验都没有检测出异样。”
“有些事情我还是不得不讲的,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请不要见怪。”
“您尽管说就是了。”
“要知道我们接收到有关民众这一类案件的举报,基本上都是假的。如果您要是无理取闹我建议您现在就放下电话。我们是有严密的科学手段可以查证的。”
“绝不是假的。”
“好吧!请说出你的家庭住址,我们会登门拜访的。并且我们可能还要做一些催眠实验,您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尽管来吧。”
在电话中,我交代了我的住址,并且他们表示工作人员在三小时后就能赶到我家。这让我突然觉得中国能有这样一个专门研究地外文明的研究所真的很受用,尽管我还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提供给我帮助,但是此刻只要有人愿意相信我,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安慰了。
我在家中静静地等待着他们,时间一久我的脑袋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了,就在我将睡未睡之际,一阵很突兀的敲门声突然让我变得清醒,我知道这是客人们如约而至了,于是晃了晃脑袋,走到客厅的门前,给他们开门。
进来的是三个人,他们西装革履每人都带着一副眼镜,他们的面孔上有着一种学者的慈祥儒雅的气质,为首的要比他身后的两人看着年长些,他见到我后对我笑了笑,镜片后那双黑色的小眼睛几乎要眯成了一道缝,再配上他寥寥黑发的满头白发,以及由于长时间科研和熬夜形成的蜡黄色面孔,都让我觉得这位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个性情随和而又资历很深的学者。而站在后面的两个人一看就是他的助手,他们每人手中都拎着一个看起来很有分量的手提箱子。
我简单地和他们握手问好之后,邀请他们进到屋子里,并请他们坐下。
为首的中年学者边那出手提包中的记事本,边向我说道:“我姓叶,叫叶进开。想必我们来前电话中有些事情都和你说了吧!”
“说了,我会尽量配合你们的安排。”
“那么您贵姓是?”
“我姓陈,叫陈贝尔。”
“好,那么我们不妨先听听您的经历。”
“哎~,事后想想我的经历连我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之后我很清晰地叙述了当天的经过,他们也很平静的观察着我,三个人在听我讲述中间过程的时候不停地互相张望着,并且频频点头,很认真地听我讲完了事情的始末。
“您的经历确实很离奇的,但是我相信,并且我的同志刚刚告诉我说,您不像是在说谎。”
听到这些话后,我转眼看了看他身旁的同志,他的眼神自我开始叙述自己的经历开始时,就一直盯着我看,给了我一种很不自在的感觉。可能我对他充满疑惑地眼神中透露了什么信息,被叶进开教授捕捉到了,他赶忙说道:“哦,这个是我的同事,是一名心理学家,多年来从事谎言鉴识工作。不要对他的眼神感到什么不自在。”
“ 那么叶教授,您觉得我以后的生活会受到影响吗?他们注射到我身体的药物会对我造成伤害吗?”
“从以往的情况来看。”叶教授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又继续说道:“有关第三类生命的接触事件没有发生过对人类有伤害的,但是如果把你的案例和别人区别开的话,我们也不好做定论,因为你能提供的信息太少,并且你的梦都是些碎片化的东西,很难构成联系。况且这个是不是来自于你的主观意识,跟这个事情有没有必要的联系都还很难说。”
“那么你们是来调查什么的?我看你们所想的东西比我这个当事人也高明不了多少。”显然,听到他们的话我内心是比较焦急的,因为我急于获得些对我有帮助的建议,但是他们整件事情了解之后并没有做出具有说服力的分析。
叶教授听了我的话后,向我微微一笑说道:“您先不要着急,我们的流程还没有进行呢,现在还不到下结论的时候。”
然后我试着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那就进行到底吧。”
“之前在电话中跟您说过我们可能要对您的大脑进行催眠吧。”
“这个说过了。”
“这个催眠,对大脑是无害的,而且对于了解您的经历有很大帮助,估计要进行两三个小时。”
“那就开始吧!”
随后,叶教授的助手从手提箱子中拿出一些工具来,分别是几块类似于电影院银幕的帷布,和一个收音机。他们将我家中的窗帘和灯关全部关闭,并且在我四周将那些帷布竖起,形成一道道类似于屏风似的东西将我隔绝在内部,黑暗中这些布泛着微弱的萤光,我躺在其内,并且听到有轻柔的海浪声和风声在我耳边响起。
“催眠是被催眠者与催眠者潜意识之间建立联系,这个过程中专注是很重要的,并且请不要想着你是在被催眠。”
“好的。”
我听着叶教授的话,闭上了眼睛。开始我的耳边都是一些叶教授充满暗示性的问题,我在专注于那些问题的同时,他的话声在我耳边变得愈加清晰。于此同时那些刚才还萦绕在我耳畔的海浪声和风声渐渐淡出了我的听觉,那声音在我当时觉得不是变小了,而是变远了。
我还记得,当时的那一种状态是介于睡眠与清醒之间的游离状态。叶教授的话语时常在我耳边响起,它像一只手在我的意识中描绘出一幅幅清晰的画面,但是那些画面还是我之前梦境中的那些,仍然是那副叫人看不清特征的面孔,六根纤长的手指,以及我腹部的剧痛,和飞得很快的飞石。之后也不知道多久,我从哪个没有时间概念的状态中听到了一声响指,紧跟着我醒了过来。
当我醒来后觉得身体异常不适,胸中好像憋了一口闷了很久的闷气,我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当我缓了一段时间过后,发现屋子内有阳光照射进来,所有的工具都被他们收了到了箱子内,而座在一旁的叶教授正在和他的同事们低声细语地商讨着什么。可是我从叶教授那愁云惨雾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情形。
“叶教授,刚刚的催眠怎么样?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哎——”叶教授长长地叹了口气后说道:“太列害了,太厉害了。”
“您是指什么?”
“做一个例子吧,如果世界上有最完美的犯罪,那就是警察只能知道罪犯想让你知道的。”
“您的意思是,这次催眠没有收获?”
“那倒也不是,至少我们知道了你遭遇并不是空穴来风,而且你最近经常出现的梦境跟你的遭遇有着密切的关系。”
“也就是说,那些都不是我的自主意识是吧!”
“完全不是,它是那些人有意向你的大脑中植入的潜意识。”
“那么它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植入潜意识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叶教授您能根据多年的经验做出分析吗?”
“抱歉,我目前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何在。但是有几点事情我可以确定。”
“您说说看。”
“在以后一段时间,一定还会有同样的梦出现在你的脑海里,并且我觉得那些人可能还会再来找你。”
“您是怎么的得出这样的结论的?”
“您想想看,它们将一段潜意识留存到你的脑海里是为了什么呢?无疑就是要向你提供一些信息,但是刚刚催眠中发现你脑海中的意识完全呈现碎片化,这说明目前你脑海中的意识还不够完整,信息还没有完全让你得知到,所以之后的完整信息一定会接踵而来。还有,无论它们这次是出于何种目的这样做,它们都会再找你一次,完成这次工作的收尾,这种扑朔迷离的事情,它们绝不可能仅仅就在你的脑海中留存一段意识,之后对你放任不管的。自然这是在人类正常认知的推理内做出的推想,但它们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还有出于何种的目的,这些都是我们目前为止所不得而知的。”
听了这段话实在是让我更不能安心了,我心想,难道就此开始自己就无法从这次荒诞离奇的事件中摆脱出来了吗?“那就这样吧,随他们怎么做都好,愿意把我怎地就怎么地吧,我真的快要被折磨死了”我说道。
“也不必这么沮丧,我们会一直为你提供帮助的。我想,在今后一段时间,你可以来我们的实验室,我们会对你做一些更详尽的调查,并且我们也可以根据以往资料看看有没有和你接近的同类事件作为参考。”
“那就麻烦您了。”我诺诺地说道。
“好吧,那么今天就先到这里,不知道明天有没有空来我们实验所一趟,我们那里可能还有些比我更有经验科学家,或许他们会对你的事情提供一些更有价值的结论。”
“最近一段时间可能不能配合你们了,我后天就要出差,明天需要做一些准备,之后的半年乃至一年的时间似乎可能不会在回到上海来了。”
“对了,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考古的。”
听到我的回答后,叶教授眉头微微一皱。“那么我们留个联络方式吧。如果你有什么新的信息及时通知我可以吗?”
“这个,没问题。”
“说真的你的遭遇实在太离奇了,比我之前遇到过所有的人都离奇。”
说实话,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让我感觉,我对他很有价值一样。我同时也在想,是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不幸在他看来是十分幸运的呢? 之后我送走了他们。那个叶教授临走时还嘱咐我以后要是有同样的怪梦,或者让我觉得跟这件事情任何有关的离奇事件发生,都要我及时通知他,必要的时候他们还会来到我的工作地点来找我,当面和我探讨。
(三)
叶教授走后的那一天,我思考了许多的问题。最终,我决定以后不再为这件事情去劳神了。因为那一天的奔波劳顿已经让我心生疲倦,每天在担惊受怕中过日子,还不如坦然心胸听之任之。我意识到,如果以后的日子把更多的精力和心绪都投身于这个方面,或许没等我有什么结果,精神就早已分崩离析了。精神是生命的支柱,而这件事给我的困扰,也许正蚕食着我的精神,走出困扰的方法目前只有两个,要么就是把事情的原委弄个明明白白,要么就是从我的记忆中尽量抹去。我选择了后者,这也是唯一的选择。
我试着让自己的精神振奋起来,巨大的困扰会使我的心情变得忧郁。或许这种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的方法真的很奏效,我在这两个夜晚里都是平安地度过了,没有像先前的几夜出现什么波澜。
第三天一早,我乘坐最早的那般列车赶去了苏州,这一段路途并不算遥远,但是我的领导王文婧还是给我来了一通电话,电话里她简单地确认了我现在的情况后,就放心地挂掉了。但是电话中她的声音是那么的虚弱,像是每说出一句都是对她羸弱的身体的一种煎熬,这让我不免为她担心起来。要知道,我们今天要从苏州赶去遥远的巴图湾,这一路上少不了旅途的颠簸劳顿,到了那里后还要长时间面对极其简陋的生活环境,这对于我一个成年男子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考验,更何况她这样瘦弱不堪的女子。
自那通电话后,我一路上都在想着她。她给我的印象是精简干练,精致的相貌上一直都焕发着一种秀逸的气质。她那双浓而细长的眉毛,透着水光的大眼睛,以及一头乌黑秀逸的长发,一直都是众多男人所一见倾心的。不得不说,在以往的工作中我都是对她大献殷勤。可是我与她的关系很奇妙,觉得像恋人可又不是,但是彼此的关系我认为要比同事和朋友更为亲密,属于无话不说的那一种。出于一种自私的心理,我的脑袋中又蹦出了另外一种想法:如果她真的生病了,对我来说未免是一件坏事,或许我可以借着这次机会拉近与她之间的距离。然而,想到这里我又莫名其妙地责备起自己来。
下了火车后,我很快地赶到了光福机场。因为时间紧迫,同事们都是在机场会合,然后直接乘坐飞机赶去目的地。然而在我见到王文婧的时候,她的病状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许多。她的脸上的神情低落,色泽惨白,嘴唇干皱得近乎消失,头发也失去了以往的秀逸形态,变得凌乱不堪,但最能表现出她的病态的还是那双在失神发呆中、有些惊魂未定的眼睛。她的思绪似乎沉浸在某种可怕的思想深处,静坐在机场的候机椅子上。
出于某种对她的关心,我凑到了她的跟前,可是一成不变的神情,说明她始终没有留意到身边的状况,一直到我离得她很近时,也没见她抬头看我一眼。于是我俯下身子,轻声地说道:“文婧,你还好吧?”
“啊——”。尽管我已经尽量放低了声音轻唤她,她还是吓得叫出声来,我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她则抬起头看着我尴尬地笑了笑。“你说什么?”
“我看你的身体很虚弱啊,你还好吧!”
“我没什么事,只是患了一般地发热,过几天就会好的。”
“这一次路程安排的很紧张,我怕你的身体吃不消。”
“没关系的,也许在路上我就会恢复呢。”她说道这句话时微微一笑,然而我知道这只是逞强而已,她或许不想让别人过多地为她担心。
我低头看了一眼表说道:“登记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快登机吧!”
她也看了一眼表,然后转身问身旁的同事,得知人都来齐后就组织大家排队,一起登上那座飞往内蒙古的鄂尔多斯市的飞机。由于巴图湾是一座小村落那里没有机场可供降落,所以我们必须先到达内蒙古的鄂尔多斯市,再搭乘当地事先为我们预备的大巴才能赶赴巴图湾,到了巴图湾后我们还要在荒漠中坐马乘车110公里,才能到达乌苏河流域。这次工作任务的艰难程度可想而知,而我们就连坐飞机赶赴古鄂尔多斯市,都要21个小时之久,最重要的是我们还要在荒郊野外扎营露宿,过着漫长无期的探索工作,这样的工作只有冒险家才会感到兴奋,而我一想到以后的日子心里就有些发腻。
在飞机飞往鄂尔多斯市的路途中,我一直在想王文婧在登机前的怪异行为,她的身体异常憔悴,看得出是发热的症状,但是她那种神游其外的恍惚状态,让我怀疑她最近有什么心事,我本想问个究竟,可是又怕自己的多嘴引起对方的反感,于是就又把话咽了回去。
这次的长途飞行漫长而煎熬,我们的考察团队几乎占满了一节机舱。到了晚间,大家都随着机舱内灯光的渐渐暗淡而纷纷入睡,而我却是没有什么困意,我斜着眼睛悄悄看了看坐在我斜对个的王文婧,她早已陷入了熟睡之中,而当我打量周围时,我发现坐在我身旁的同事李华还是和我一样的精神,他此时正在埋头整理一些手头的文件,自上飞机开始我就一直留意到他在忙碌着什么,于是出于好奇,我便低声向他问道:“嗨!兄弟,你在忙什么呢?”
“整理一些工作文件。”然后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你不觉得这次工作的任务有点怪吗?”
“你指的是什么?”
“工作任务啊,工作任务很怪。”
“我道觉得还好,你是说工作任务那里怪了?”
“那天会议有关考察的资料你还记得不?”
“考察资料吗?我··········”说道这里我很尴尬地笑了笑。
李华听到后,从自己手中的文件里抽了一张纸出来递给了我。我大略看了看,就记起了当天会议的内容。“你是说这个阿!这个文件怎么了?”
“看好了上面那句话,‘这次勘察发现了金属’。还有,‘大致估计其年份在4000年前’”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前每次任务不都是说得很夸张,最后出土了不还是让人感到失望。这就是调动我们工作的积极性,我早就见怪不怪了。”
“那报告总不能是瞎说吧,距今4000年前中国可还处于石器时代。那么金属又是怎么出现的呢?难道你就不感到好奇?”
“没什么可好奇的,你别忘记人类最早出土的铁器就在一个位于土耳其的小村庄里,而它的年代不过也就是4500年之前。照此推理下去,中国的某个小村庄的奇人异士提前掌握了炼铁技术,制造出铁器,但是技术没有在古中国流传开来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那么那个时候的技术能有多成熟呢?造出的铁器能在4000年后还不风化,再说你的说法也根本无法成立,如果含铁量少怎么可能在深埋地下500米的地方被探测出来。”
“那还能怎样?难道能是外星人4000前来地球上留下的吗?”说完之后我压着声音向他笑了起来,突然,就是某一瞬间我意识到自己说出了那三个字,那三个字又勾起了我心理某种不祥的念头,我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后把那个资料还给了李华。“我先睡了,你先忙吧。”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冷,但不是针对他。
这时李华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疑问,紧接着说道:“老兄你没事吧。”
“没事,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觉吧。”说完我就关闭了头上的台灯,把衣服蒙在了脑袋上,可是那个时候我并不是真的很想睡觉,只是不想谈话继续下去了。
在飞机上的那天晚上,我梦见了自己来到了一片茫茫无际的沙漠中,沙漠中风声呼啸,漫天中布满淡淡的烟尘。我看见了一条宽阔幽深的河流呈“U”字型蜿蜒在广阔的大漠上,河水昏黄,四周被嫩绿的草坦所围绕,几颗红柳摇曳多姿,植根在这条河水昏黄的河流两岸,这景象俨然一片大漠中的绿洲,给人以奇幻般美丽的感觉。
梦境里,我透过淡淡的烟尘,隐约能看见在离这条河流的不远处有一群人,人们手里拿着各种的挖掘工具,有几台推土机参差在其中,随着那些烟尘渐渐消逝,眼前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尖叫划破了我的梦境,我的身体一个机灵立了起来,警戒地察看着周围。这声尖叫正是在我斜对个坐着的王文婧发出的,当我看到她时已经有同事纷纷围了上去,对她进行安抚,这时坐在原位的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向她的位置张望着。我听到她一直说着:“没事,没事,作了个小梦而已。”但是我并不这么觉得,等到同事们纷纷散去,我起身来到了她的身旁,看到了她的眼神中流露着惊恐,样子像是一只从猎豹爪下逃脱的麋鹿,神情中还尚存着惊魂未定的感觉。当我到了她跟前时,看到了她的眼神有些发呆,这让我更加替他感到担心了。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感觉你最近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啊。”我说道。
她听到我的话后,迟疑了片刻,给人的感觉像是在犹豫着什么。终于,她开后说道:“没什么,可能是最近身体发热导致身体太虚弱了,不用替我操心。”
“那就好,但是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不妨和我讲讲,别忘了咱们以前可是无话不说的。”说这句话的同时,我也不知怎么的,莫名其妙地想要去抓住他的手,可我的手指还没有触及到她的手背时,她把手突然缩了回去,这让我十分尴尬。
“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到了鄂尔多斯后还有一天的车程呢,到时会更加疲倦。”她说道。
“那么你也早早休息。”说完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心理莫名感到有些懊恼。
21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实在有些让人吃不消,下了飞机后我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在酸痛。昨晚,我满脑子都是些胡思乱想,所以也没有睡得安稳,这一次的路程安排实在非常紧凑,下了飞机后,我们考察队只是简单地吃了些早点,就立刻搭乘大巴车赶去了巴图湾,还好这一路还算是比较平坦,让我可以稍稍地小憩一会儿。
但是那一段路之后,就是从巴图湾连夜乘马车去我们的最终目的地了。我们在巴图湾带着事先当地工作部门准备的补给品,赶赴了乌苏河。这一段旅程明显是最为辛苦的,一路上我们顶着沙漠中的狂风,狂风中卷积着密集的沙尘,不断侵袭我们的肌肤。路途上露天在外的马车积满了沙子,我们还要不断地对车上厚厚的沙尘进行清理,这样才能减轻马车的重量,让行进的速度得以保持下去,然而在狂风肆虐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停下来,找一个“掩风港”暂时躲避这恶劣的环境。一路上我一直关心着王文婧,这一次旅程中大半个路程我都是搀扶着她渡过的,这使得我,对于这里恶劣的环境还是有些小满意,毕竟这样的机会对于我很难得,而且我对于我无微不至的表现,还是在内心深处给予了自己肯定,最重要的是,她没有表现出在飞机上的那种抗拒,我想我真的是通过这次机会与她又拉近了距离。不久后,荒漠上的狂风渐渐减弱,已经变成了徐徐的微风,在烟尘中,前方渐渐显露出一片草原的景色,这是抵达乌苏河的征兆。
我们当晚便在那里开始扎营,由于一整天的路程已经使我们疲乏劳顿,况且天色已经暗淡,本应该预先运送到这里的设备,由于天气原因耽搁了行程,所以本该今天进行的工作,就要延迟到明天一早进行。而今晚,我们则是负责扎营后养好充足的体力,为明天的工作做好准备。
晚间,我在自己的营房里无事可做,便打开了自己的手机,这部手机自登机时关上后,就再也没有打开过,因为一路上的行程紧凑,我都没有想过要打开手机看一看。但是当我那晚一打开手机,我发现有二十个未接电话,这些电话都是叶进开教授打来的,我看到这些电话意识到了事情的紧急,或许他有什么事情要找我联络,但是我苦于这里地处偏远,电话信号无法与外界联通,于是在尝试一番过后,我就放弃了。可那晚同样的怪异的梦境又出现了。
梦中有种虚幻的真实感,我当时走在一片荒芜的大漠上,在前方的二十码内看到了一个深坑,深坑底部有一大片白晃晃的金属,在其正中央,存在着一个圆形的图案,它与周围的衔接存在裂隙,像是深深嵌在上面的,内部画着两个正三角形相对交叠而成的花纹。在没过多久以后,一束光芒撒了下来,像是月光倾泻在上面一般,光芒无比的澄澈明亮。
可正当我抬头向上看那束光的来源时,我突然感觉有人在推动我的肩膀,这下身体的触动,似乎不是来源于梦中,它促使我醒了过来。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在恍惚间,看到了一张苍白的面孔、披着一头凌乱的散发赫然呈现在我的面前,她当时离我有点近,再加上那副落魄的神态,吓得我的心脏停跳了一拍,甚至差点没叫出声来,我的身体本能地向后挪了挪,但是却因身体失去重心而倾斜起来,差点摔倒在地上。就在这时,那个女人把手伸了过来,就当我的身体要从床上仰下去时,那只手把我拽了回来。
当我在床上坐稳了身子时,我的精神也从刚才仰面摔倒的惊吓中缓了过来,我再次看到眼前的那个女人时,原来发现自己经历了一场不必要的惊吓。从她面庞的气色中可以看出她的病况没有好转,头发还是像先前一样凌乱不堪,可令我好奇的是,这个本该在自己营帐中睡觉的时间她来干什么呢?我看她的表情犹犹豫豫的,好像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文婧,原来是你呀!吓我一跳。”我抚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可是我的话音发出后,久久没有听到答复,她坐在了我的身旁,表情上让我看得出她非常的犹豫,于是我又说道:“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阿,确实有事。”
她刚说没有几句,又开始吞吞吐吐的了,最近她的性格变化太大了,甚至让人觉得不耐烦。“你倒是快点说啊!”我焦急地向她喊道。
“我最近遇到了点麻烦。”
“什么麻烦?”
“这些事,我不太敢跟外人去讲,怕他们会不信任我,反而再误会我精神有什么问题,但是我又无论如何都必须找人说。因为至今,我还没从那件事情的梦魔中走出来。我跟你说后,你会信任我吗?”她的话语中带着恳求的语气,并用她那惹人爱怜的眼神看着我。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你也不是不了解我。”
“你记不记得,当初我们制定这次工作计划的会议当天?”
“当然记得,‘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的。’
“在世界地区有关UFO的事件你应该略有耳闻吧?”
“‘何止略有耳闻。’她的话让我感觉谈话的气氛很局促,因为她的话又勾起了我的某些回忆。
“那天,我开完会议回到家中遭遇了一起、就像电视上所报道的那样的,第三类接触事件。”听到这话后,我全身的汗毛到竖,手心都有些发凉。
“你是说,你在那天,也遭遇到了外星人的绑架?”
“没错,就在那天我回家的路上,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我都被困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一个明亮的舱室内。”
“然后事后会经常做一些奇怪、甚至让人恐惧的怪梦吧!”我接着说道。
我这句话出口后,她突然扭过头,用惊讶的表情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你继续说那天都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几个身高很高的人,他们有着和人类一样的体态结构,并且··········”
“六根手指,圆形的大头,方框形的眼睛。没错吧?”我插话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这时王文婧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但是随着我把自己的经历原原本本的告诉她后,她反而恢复了平静的心情,或许是我讲到了有关叶教授的事情,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之后我们交流过很多关于当天经历的细节,基本上相差无几。
“那么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她向我问道。
“我觉得这么重大的事件应该联系一下叶教授。”
“那么你现在就给他去个电话吧,把我的事情告诉他。”王文婧焦急地说道。
“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信号,电话打不出去,如果我要是跟叶教授取得联系,就必须回到巴图湾,借助那里的通信基站才能给他打电话。这样我现在就动身,如果我现在过去,大概凌晨就能赶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
“不不不,我自己去,你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会当误行程。再说你去了也毫无用处,我只需要把事情报告给叶教授就可以了。”
最终,在我的劝说下她留在了营地里。夜晚我是一个人冒着黑夜,骑着马前往巴图湾的,这个夜晚比先前上海郊区的那个夜晚,环境更加恶劣,气氛更加怖人,可是我却比那时的胆子大多了,我的心中没有丝毫的害怕,恐惧与畏缩,因为比起我自己,我真的很害怕她会受到伤害,虽然我是个平时不怎么会表达,在爱情上手段也很拙劣的男人,但是我的心是赤忱的,胸中的爱情是旺盛的。
(四)
我凭着来时的记忆,快马加鞭穿越了乌苏河与巴图湾之间的荒漠地带,顺利地来到了巴图湾小镇。那晚夜色是那样的宁静,在这荒僻的世界一角,加之心里的不祥预兆,它的宁静更加渲染了一种恐怖气氛,令人身心发毛。
两个小时的赶路让我身心俱疲,尽管是骑马,可我还是累得粗气直喘。下马后我不得不缓一会儿,因为现在的状态我不知道打通电话后,还能否叙述清楚所遭遇的情况。在这过程中,我仔细回忆了最近几天的经历,其中有几个看似与我的遭遇相关的梦境,是我之前并没有在意的,但是现在想一想,还是一并告诉叶教授比较好,就在休息了没多久的某一刻,我的电话突然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叶教授给我打来的电话,我迅速的接起电话,叶教授带着一种焦急和责备的语气向我说道: “喂,是贝尔吗?”
“是的,是我。”
“你现在在那里?”
“我在巴图湾工作呢。”
“现在停止工作了,听我的赶快回来。”
“什么?”
“你现在所挖掘的,根本不是什么遗址,我们怀疑地下潜藏着地外文明的基地。”
这话让我太难以置信了。“您是怎么知道的?您确定您说的是可靠的吗?”
“我们和国外的研究所联络过,得知在国外有几个和你相同遭遇的人,就在昨天那支加拿大的考古团队全部失踪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大脑中突然闪现出文婧的身影,我顿时感到头晕目眩。
“叶教授,我们要是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现在我必须赶回去,我有一个同事,也和我有过相同的遭遇,我是来告诉你这个的。”
“什么!”叶教授发出惊讶的叫声。“那就更不能回去了,这足以说明你是它们的猎物了,它们盯上你和你的同事了。”
我并没有和叶教授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迅速地骑上了马。我必须马上回去,通知同事们赶紧撤离。或者说此刻我关心她的安危,要胜过于自身的安危。一路上我没有思考太多,然而令我担心的是此刻挖掘工作早已展开了,我希望他们不要挖到什么,如果叶教授所说不假,后果可能让人难以想象。
又是两个小时的快马加鞭,此时已经早晨七点。我在离我的营地不远的沙丘上,一览无余地看到了乌苏河的全貌,眼前的景象令我的心里又是一悬。因为那条宽阔幽深的“U”字型河流,河岸两边的红柳,以及我透过漫天淡淡的烟尘,看到远处一群工作者和几台推土机在河流的那端工作着。这些场景,简直跟我在飞机上的那晚梦见的如出一辙。然而我并没有留恋太多这里的美景,我现在最紧急的是赶过去通知团队们赶快撤离。
我驱策着马匹,顺坡而下。我感觉漫天的沙尘正扑向我的脸,眼睛无法睁开,我挣扎地看着前方,可就是在我看来很近的地方,却是那么遥不可及,从沙丘上到工作现场的营地的时间,似乎要比我在夜晚中穿梭于沙漠的两个小时更加漫长。也许是我因长途跋涉而筋疲力尽的缘故,我在下马时一下子跌了下来。
王文婧可能一直留意着我,当我站起来,并准备向前走去工作现场的时候,她第一个赶来我的面前。
“怎么样了?”她问道。
“现在让大家停止工作不能再挖了。”我焦急地说道。
“为什么?”
“来不及解释太多。”
我和她擦肩而过,直接走去大家施工的中间位置,并且边走边喊道:“大家不要再挖了,都停下。”于此同时我也听到了王文婧在我的身后和我一起喊道。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不知从某处传来,它如同一声噩耗。“大家快来看啊!我挖到了。”
我循着这个声音看去,一个人正在举着铲锹高兴地呼喊着。我立刻走了过去,看到他旁边的小坑,顿时觉得背脊一凉。因为我看到了一个圆形的图案,中间的花纹正是两个三角形相对交叠而成的(这正是我昨晚梦到的)。
这时我又急忙地喊道:“大家停止工作,现在全部撤离。”
就是我在我刚刚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一切都太迟了。一道明亮澄澈的光芒照射而来,它将整个施工现场笼罩住了。
还是那道奇异的光束,和那个庞大的飞行器。不知何时,它临于我们的头顶,让人想不通它是怎么出现的。意识渐渐变得虚弱的我已经不能自主了,“完了”是我我大脑中当时最后的意识,在这两个字略过我的脑际后,我的大脑又变得如纸一般苍白,我的身体开始向上漂浮,我又回到了那个既让人陌生有熟悉的地方,还是四个身躯高大的不明生物,一颗圆形的大头,它们林立在我的对面。
但是这次有一点细微的差别还是被我的捕捉到了,与上次的经历不同,当我这次面对它们时,我的意识就像零散的浮云聚合一般,在我的脑海中渐渐变得清晰,一定程度上,我的大脑竟然能够思考了,于此同时我留意到王文婧在我的身旁,她有意识地向我看了一眼。
“你们好,距离上一次见面,我们过了四天的地球时间。”这句话飘进我耳朵中的时候,我正看着王文婧,我知道不是她在说话,立刻我就意识到是它们在和我说话。
我转过头看向它们,它们当中有个为首的人走上前来又说道:“我们是来自于距离地球1500年的和睦尔星人,同属银河文明,是人类宇宙中的朋友。”
我当时有些吃惊,这个我面前的高级生物居然在和我说着中文。“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们要什么,你们怎么才能放了我。”
“我们需要带你们离开一趟。”
“去哪里?”
“银河系星际文明的家园,银河系星际联邦。”
“那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什么要去哪儿?如果你们不愿意放了我,我请求你,请求你们至少放了她。”说着我看向王文婧,因为我的身体是动不了的,我只能用眼睛去看她。
“这一趟旅行并不能如你们的愿了,你们会明白我们的好意的。”
说着,飞船开始运行了。它们的大手向四周的墙壁一挥动,瞬间,墙壁变得如玻璃一般通透。我知道它们是有意让我看到外面的景象的,我看到了位于下方的施工现场,当时,同我一起被强光禁锢的同事们早已经无影无踪了,而接下来让我更为吃惊的是,我亲眼看到那个深埋地下的,确实不是什么遗迹,他是一个足有5000平米的庞然大物,一艘比我所乘坐的体积还要大的飞行器,这不得不令人惊叹,一个文明居然能发展到如此地步。
随后,两艘飞船并排飞行,我看到宇宙空间内的景物迅速向我身后闪过,给人感觉没多久,我们就进入到了一片七彩色的云滩之中。
那时,我们已经离开了地球,到了一个不知道是那里的陌生环境。
(五)
许多年后,我再次搭乘那艘飞船回到了地球,我与他们挥手作别,并成为新纪元以后,人类的领袖。话说起来那一次我们必须要感谢这些来自宇宙的朋友们,它们道德高尚,科技先进,拥有着我们人类无法企及的智慧。然而在于读者看来,似乎还有几点没有补全的内容,在这里我不得不做一点交代。
在茫茫宇宙中,存在着一个由多个星际文明组成的星际文明联邦,它们共同维护着这个宇宙中、和平有爱的宇宙观念。那一天,也就是我与他们第一见面的那一天,它们就早已预测到,地球将有一场无法规避的浩劫,为了人类文明得以延续,它们提前选中了一些人,帮助部分人类躲避了这一次浩劫。那颗飞石便是对于人类文明来说非常致命彗星,当时正在以接近光束朝地球飞来。而那颗红蓝色相间、色彩斑斓的星球就是宇宙某处的星际文明联邦的总部,之后幻化出的各种奇异生物,也都是来自各个星系的高级智慧,而在人类文明发展的早期,它们就早已抵达地球,并且在一些地方遗留了它们先进的飞行器,这些飞行器深埋地下,当地球文明面临它们可以私下解决的危机时,它们会在暗地里默默帮助我们,然而遇到像这次,它们遇到无法帮助人类的解决的危机时,那些飞船就派上了用场。
至于我和王文婧,她还是我的领导,只不过下属只有我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