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又到了草长莺飞的三月，早上骑车在路上，温柔的春风抚慰着外出打工人疲惫的灵魂，道路两旁的树木也在春风的抚摸下抖动着身体，抖落掉的枯叶在风中翩翩起舞后落下，原来春天也是有落叶的，新的嫩叶已经悄悄爬上枝头迎接春天，旧的枯叶便“化作春泥更护花”。
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租房市场貌似很惨淡，原本野心勃勃想要年后努力挣钱的我在连续拿了两个月的底薪后彻底摆烂了。
三月的市场依旧惨淡，今天也是没有开单的一天，甚至在晚上带看之前连个准客户都没有，虽然周二刚开单，但是今天已经周四了，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是不是自己的能力有问题才没办法开单的。
中午吃完饭回到家躺在床上感觉空虚又迷茫，一天都没什么成就感，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三点多去拍房源视频，然后去门店邀约，和同事们待在一起说说笑笑，空虚的感觉缓解了很多。
晚上六点多去民东公寓带看，在大门口等了半个小时客户才姗姗来迟，早春昼夜温差很大，我穿的薄外套冻得瑟瑟发抖，但见了客户还是热情地微笑，带她看了3个小区4套房子，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客户最终决定租最开始看的那间，我心里窃喜，这趟总算没有白跑。
送客户到地铁站后分别，我回到家赶快接了一杯热水暖手，快冻成冰人了，不过好在明天有单子了，终于不用那么焦虑了。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我预感我的生活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我清楚地知道这变化几乎是必然的。
在民东公寓门口等客户的时候，在我被冷风吹得直打哆嗦时，我看着热闹的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觉得特别孤独无助，真的再也不想挣这种辛苦钱了，关键是这一单成了也就几十块的提成吧。
就在我怀疑人生的时候，我忽然回头看到我身后的墙上贴了一个招聘广告，白色A4纸上醒目的大字“招聘/女服务员工资日结800-1500➕阶梯式提成，上班提供住宿。”
我的心突然动了一下，我起初并不知道服务员的工作内容是什么，这高的离谱的日结工资也让我充满了好奇。
02
第二天我犹豫再三还是加了上面的微信，约定了面试时间。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去了ktv见到了面试我的队长。
他年纪不大，很平易近人，和我详细地讲了这个工作的内容，坦白讲就是陪客人喝酒聊天，可能会有肢体接触，摸上不摸下，他让我脱下外套看了下我的身材，问我能不能接受别人摸我的胸，我看着我那对被众多前男友反复揉捏过的大胸，“应该能吧”我说，他说别应该，能就能不能就不能，别到时被客人投诉，“能”我斩钉截铁的说，“那就没问题”他说。
当了这么多年的牛马，我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发现了这种轻松的挣钱方式，而且我觉得我就是适合吃这碗饭的人。
我思想开放，我活泼健谈，我身材性感，我还爱喝酒，喜欢打扮的花枝招展，喜欢灯红酒绿的氛围，我甚至觉得我早就应该去夜场工作挣钱了，那里应该才是我的主场。
或许这两个月工作的不顺利是上天对我的一种指引，指引我去我该去的地方，换一种生活方式，尽情的体验人生。反正人生就是一场虚无，不是嘛？
周日晚上我心情非常激动，因为我决定今天晚上去ktv试一下，如果觉得好的话我现在的工作就不做了，如果坐着陪人喝酒几个小时就可以赚八百块钱，谁还想苦哈哈的到处跑去带客户看房子呢，带8个客户成交也没有八百呢。
在去夜场之前我的内心一直都很浮躁，我觉得自如管家这份工作虽然自由，但是付出太多回报太少，我觉得很不公平，费劲吧啦的开单其实也挣不到多少钱，离职的念头反复在心中被加深坚定。但是今天尝试了一下后，我突然又改变了，原来夜场的钱也并没有那么好赚。
今天是周日，本来我一个客户也没有，就在家里摆烂，一门心思想着晚上去陪客户喝酒赚钱。但是今天的运气还挺好，维护盘里的客户因为邻居问题要换房子，我当时正在家里做饭，就和他约了两点，反正就看两个房子，因为时间比较急，我只是化了妆没有时间洗头发了，没想到他看中了，本来都准备要签约了，还是两居室哎，哇塞，我给他说七点后再签，给他申请优惠券，他也答应了。
带看完我就去理发店洗头发，我在这家理发店办了会员卡，快一年了，和里面的员工都混熟了，其中有两个男理发师每次看到我都说大美女来了，总是喜欢“调戏”我，我和理发师小哥说我要变成一个闪闪发光的大美女，和给我洗头发的姐姐说我要去夜场工作的事情，她也挺支持我的想法的。
我突然意识到了外表的重要性，女孩子只要漂亮，做什么事情都很容易成功的。漂亮加上任何一点都是王炸，漂亮温柔又努力的女人，几乎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
我原本是无欲无求的状态，我觉得我本具自足，无需外求。所以二十多年来也没有在外表上做过什么努力，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状态，直到最近我发现工作越做越难，连基本的生活都变得艰难的时候，我知道是时候要改变自己了。
我终于理解了巴尔扎克那句话——女人的美是无价之宝
洗完头发回来我就在家里准备去夜场的工作，心情很紧张，换了好几套衣服都不满意，后悔没有早点买衣服，最后决定穿那一套很纯欲的裙子，纯白的底色点缀小樱桃的图案，外搭一个红色的短针织披肩，化完妆我自己看镜子都觉得非常可爱性感。
夜场晚上七点半开始，我和队长说我六点半过去让他教我玩，但我还是晚了十几分钟才到，在路上的时候心里很焦急，而且外面还下雨了。
我到那后不知所措，拎着高跟鞋去三楼找队长，他带我进了一个包厢，教我摇骰子，我坐的离他大概有50厘米远，这是我习惯的社交距离，但是他说上班时不能离大哥这么远，要挽着大哥的胳膊，我就听话地离他近了一点，他的眼睛盯着我的胸口，又一次说我的胸真大，还戏谑地用手摸了下，我说你不是有女朋友嘛，他说他们这行就这样。
因为对这个场所的氛围一无所知，所以内心很慌张，在试衣间换衣服时观察这些女孩的状态，和她们尴尬的打招呼，看到她们都是化了很浓的妆，而我像个素颜的学生。
怪不得店长见我第一眼就说我妆化得太淡了，我弱弱地说不会化浓妆，他一脸不屑地说让我以后去化妆店化妆，我当时挺不开心的，因为我从来没觉得我这妆容有什么不好。
我换上工作服扎起来头发，我感觉我的气质都可以去学校教书了，和周围的人完全不是一个气场的。在候场的时候心里一直很紧张，因为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在候场室等发台的时候我和旁边的两个女孩聊天，听她们分享自己的整容经历，还说没钱交房租了什么的，我很震惊她们工资这么高为什么会这么穷，我认真观察这些千姿百态的女孩。
有年纪很小的00后小妹妹，也有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大姐姐，有顶着D罩杯的大胸甜妹，也有胸部平平却长着一双长腿的御姐，有的背着名牌包包，有的踩着廉价高跟鞋，有抽烟的，也有讨厌烟味的，还有的已经变成了很明显的整容脸。
这世间女子本就千娇百媚，各有千秋。但是如果为了成为世俗审美里更具观赏价值的“花”，而不惜在脸上大动刀斧，到底值不值得？
开始发台的时候，二十几个女孩排成一排一起去大哥所在的包厢里任人挑选，等候区在四楼，包厢在一楼二楼三楼，没有电梯，一群女孩子穿着高跟鞋通过狭窄的楼梯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因为不熟悉我特别小心翼翼，生怕摔倒。
到了包厢我们一排人一起鞠躬喊“老板晚上好”，画面颇具戏剧性。去的第一场那个大哥上来就问有没有能出台的，我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呢，没人举手就让全走了，然后去了第二场，第三场……
去了有五六场吧，看大哥选人挺有意思的，来这玩的男人各种各样，不过是明骚的大哥带几个闷骚的狐朋狗友，互相推搡让彼此先选姑娘。
但是白天的时候，他们可能是写字楼里努力工作的员工，是乐于助人的同事，是孩子眼里无所不能的老爸，所以我对他们说不上反感。
我向来不会用好与坏去评判别人，好色是男人的本性，或者说是人的本性，取悦自己的方式有很多种，美色是第一种。
我刚开始对自己挺自信的，大哥选人的时候我也会积极对视，希望自己被选中。但是好几场下来，没有大哥选我，甚至他们的目光都没有在我身上停留过三秒，我知道是我不够漂亮，个子不够高，五官不够精致，也不够骚。
我只是身材性感，但是我的脸清纯的像高中生一样，或许大哥们是舍不得蹂躏我这样的女孩吧，我这样安慰自己。
等到了十一点半，我觉得没戏了，我问队长几点结束，他说我今天可以先回去。我就去换衣服准备走了，临走又来一场，他让我再去试最后一次看看运气，我已经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就说不试了走了。
没被选中，我开始有点容貌焦虑了。不过也挺好的，就当见过世面了，看看这些大哥们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人。在那里几个小时里，除了去发台时楼上楼下的爬楼梯，就是坐在那里玩手机，我觉得我今天要瘦了，就当来这里减肥也不错，反正我也不缺那八百块钱。
03
我和之前一起吃过饭的客户说了我今天的经历，他一直在安慰我，他说我在他心里已经很完美了，是那些人眼光不行，我说可惜了今天这个妆，他说可以去找他让他多看看，我就让他买点烧烤和啤酒，我过去找他。
十二点零五分，我已经到他房间门口了，他开门让我进去，我发现他的房间很整洁，连坐的椅子都很讲究，看得出来是个很有品味的人。
我脱掉外套，换了高跟鞋，坐在他床上和他讲述今天的经历，他说我今天非常漂亮，谁看了会不心动。
后来烧烤到了，我们就一起喝啤酒，刚开始距离很远，因为我在没有喝醉的情况下还是很理智的，但是喝到微醺的时候，我就特别放开了，很想要亲密的接触，不管他是谁，只要不是我讨厌的人。
我记得他的电脑里放着暧昧的电视剧，总是有一些亲密的镜头，然后在酒精的作用下，我们本能的拥抱了，接吻了，他问我真的可以嘛？我拿起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胸上，我说真的没关系。
我内心毫无波澜，只觉得是这种氛围下的一贯操作，不知道他内心是不是有千军万马在奔腾。
恍惚中，我似乎听到他说很喜欢我，他养我这种话，但是我是不会当真的。
凌晨两点多我们喝完酒吃完烧烤，我去了趟卫生间，回来他就让我躺床上睡了，当然是穿着衣服，如果我愿意光着身子和男人躺在一起那就代表我愿意和他发生关系，很显然此刻我不愿意。
我躺在床上胃很难受，他一碰我我就更难受了，有一种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感觉，所以恳求他别碰我了。
他也收敛了很多，小米手环显示我大概在2:50时睡着了，但是感觉他好像一直在摸我，他可能一夜没睡着。他本身睡眠就比较轻，今天这么激动，睡不着也正常。
他要上班早上七点多就起来了，我醒了也跟着起来了，他让我再睡会，我在他房间里还是不习惯，我说我要回家，骑着车就走了。
我无法定义我们的关系，对我来说是除了做爱什么都可以做的朋友。
我记得他说和我聊天很开心，和我说他这些年在上海工作的种种不易，和我说他的奋斗目标等等。
“我有预感，你未来一定会成为大老板的。”，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