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若溪,记职涯中的三个女孩

一点文字,断断续续写了一周,直到今天,事情已尘埃落定,文字也该收官啦。

收个尾,发出来,也算圆了一桩心事。

我会用尽可能简单,平实、不加修饰的语言,从一个特别的切面着墨,讲述在这个世界五百强企业11年间的一些经历。

是回忆也好,是展望也罢,是真实也好,是虚幻也罢,只有自己能够完全读懂,少数人能够共鸣的几许文字。

05年春天,我一个人背着行囊告别故乡,从此只有冬夏,再无春秋。

晓卉是我工作后认识的第一个同事,她也刚刚毕业,是我的工作的搭档。

晓卉和大学时的一个旧相识很像,彼此很快就熟络可起来。

此后几年,她眼见着我的青涩,淘气和努力,

眼见我一天一天成长,无论阅历还是年龄。

开始,我和晓卉很谈得来,她话不多,更愿意倾听,长的很小巧,常穿一件银色的外套,戴着一枚蓝色的胸针。

她的颜值不高,但是很让人感到亲切,好像邻家女孩,或是隔壁班级的学妹,与她在一起,仿佛自己也还没有走出校园。

时光很慢,我们一同经历了很多,从六里桥到白纸坊,工位虽然一直变化,但我俩都在一起,甚至白纸坊有段时间整夜都在一起工作。

有过开心和默契,有过荣辱与共,有过宠辱不惊。

然而,不知从哪一天起,大概在2008年奥运前后,晓卉开始总是觉得热,总是在那扇扇子,有时还让我帮她。

我觉得她扇的很可爱,也没有在意,但后来发现,冬天的时候她也这样,如果感觉热了,就自顾自在那扇扇子,工作效率极低,我跟她要什么工作的结果,她都说让我等,让我等,让我等。

和很多美好的开始一样,结局往往并不完美,随着时间推移,我俩在工作上的配合不再和谐,彼此的情绪也不再阳光,没有最初的喜悦,没有后来的默契,感觉她穿的那件外衣也不耐看啦。

她照比认识时,做什么都慢,任何事都要反应半天。

我说的她都不懂,越是重要的事,越是反应不过来。

最后发展到无论什么原因,我都会迁怒于她。

有一次我对她很凶,甚至拍了桌子,当时领导过来问了下原因,告诉我要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并找了一个湖南同事跟她聊了聊,她才稍微好了一点,放下了手中的扇子。

后来,表面虽然和谐,实际上矛盾仍在加剧,而且是我单方面的,其实我也知道晓卉已经很努力了,该怪的是自己,但心中仍不爽。

我们不再交流,她仍然什么都不说,出了问题甚至都不辩解,更多的时候,安静的坐在那里,扇着,扇子。

随着夏天的到来,她扇扇子的频次越来越多,我越来越不爽,分开,只是时间的问题。

2009年6月,因为岗位调整,我离开了白纸坊,对白纸坊千般不舍,唯一不觉得可惜的,可能就是晓卉啦。

约好了跟相熟同事一起聚餐话别,我没有叫晓卉,她本来就不怎么吃东西,也是怕别人看到她去,会认为我为人奇怪,同时我也觉得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送别徒增伤感,不必将这个看的太重。

忘了最后一面是怎样的情景,甚至都没有彼此祝福,如同陌路。

那是09年的6月底,我从此再也没有见过晓卉,今生也不可能再相见。

晓卉的家就住在永安里附近略显小气的一隅,我每次路过长安街有意无意都会看上一眼高厦林立中那栋不起眼的小楼,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应该不会太好。

2011年的3月,我偶然在央视的一个晚会上听到了她的全名,我知道那不是她,只是重名,但心中仍然百感交集,对她,谈不上感情,生命中都是过客,只是过往有过一段共事的交集,毕竟曾如此真实的经历过,仅此而已。

而且我很快就将她遗忘,因为黛儿的出现……

一个温柔了时光,她叫晓卉;

一个惊艳了岁月,她叫黛儿。

很早就知道黛儿的存在,聪明、干练、 颜值高;

但并不是谁都有机会跟她共事,岗位调整,让机会成为了现实,我很庆幸,与黛儿分到了一起。

黛儿常常穿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同事们都叫她黑美人,她是个360度美女,无论是哪方面都堪称完美,很fashion,个子也比晓卉高不少,很现代,没有晓卉那种古典的感觉。

如果说晓卉是江南女孩的小鸟依人,那黛儿与名字完全不一样,全然没有黛玉的娇小,骨架很大,更像是北方女子,但却多了一份少见的温柔。

跟黛儿好像认识了很久一般,进入状态也很快。

黛儿的工作效率特别高,经常我还没说完她就理解了我的意思,我喜欢和聪明的人在一起交流,我不说,你就懂,你不语,我就知道,少了很多口舌,那是一种在一起没人说话也不尴尬的自然。

从此,工作不再是工作,完全成为了一种乐趣。

我那会儿经常要用四期系统里面的报表数据,黛儿总是很快给我结果。

我写文字离不开她,做ppt离不开她, 她教会了我很多,尤其是各类office操作,各种快捷方式,直到现在也让我很受益。

我们聊的很多,无论工作还是生活。

她病过一段时间,我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六神无主,跟谁搭档都觉得不爽。

2010年曾有段时间我因公在外驻场,持续大半年的时间,每周只有周五下午回六里桥开会能见到半天,聊的也都是工作,但即便如此,那份熟悉和默契从未改变。

2011年,我和黛儿一起到了鹏润,相处日久,话题也越来越广泛,工作上涉及的领域也日渐丰富,每次她都与我一起,共同度过工作上、甚至生活上的难关。

她的脾气很好,每天我到公司的时候,她都早就做好了进入工作状态的各种准备。

那段时光,很温馨,时光静好,仿佛一刻就是永恒。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六年。人生又有几个五六年呢?

那段日子每天都很开心,也算乐享这样的时光,但工作还是要进行的,随着工作内容的调整和丰富,需要我们,尤其是需要黛儿做的事越来越多。

她嘴上不说,我却明显能感到她的越发吃力。

她开玩笑的跟我说,自己不是笨,是脑子容量有限,如果学太多新的东西,需要先将脑子清空一部分。

我当是戏言,但有几次很重要的工作,讨论到一半,她突然脸色特别不好,转身就离开了,等了一刻钟才回来,我问她,她摇头苦笑,说自己去清理下脑子。

有一次,大概离开了有一个小时才回来,我特别生气,虽然没有发作,但她看出了我的不高兴,定睛看着我,突然泪如泉涌。

我立刻不知所措,我深知,这不怪她,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事实上我也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

终于,有关系好的同事,含蓄的问我,你的黛儿,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让她去查查吧。

那一刻我愣住了,第一次见到她时,充满活力的样子记忆犹新,现在却病了,难免心疼。

怕让她去看大夫,万一查出来什么呢?会不会我们就要分开?

我咨询了一个专家,他告诉我没事,黛儿就是中了毒,千万不能中医慢慢调整排毒,没用,做个小手术,可能一天就好了。他们经常做,有时候一天能做5-6个。

我听了后将信将疑,赶紧告诉她,黛儿有点担心,但用坚毅的目光点了点头,说好,只要能治好,不怕疼……

手术很顺利,不到2个小时就结束了,很快,我就看到了焕然一新的黛儿,她冲我笑,我也冲她笑……仿佛,我们的日子又回到了过去……

然而,现实总是太残酷,也就半年多的时间,黛儿又出现了此前的状况,她的心情不再晴朗,我都看在眼里,私下又问了专家,换回的只是摇头,告诉我治标不治本,然后是一声叹息。

2015年,公司即将搬到亦庄,因为工作调整,周边很多人也都换了搭档,但我依然故我,与黛儿一同,好像周遭的变化与我俩无关。

虹绮,海边女孩,自从她到公司的那一天起,就一直是部门的红人,周边的人陆续跟她交朋友,对她交口相赞,无论工作能力,还是聪明程度,包括颜值,比当年的黛儿,有过之无不及。

独我,毫无感觉,本就不是喜新厌旧的人,面对新面孔,更多的是无视,如果与自己不相关,即使感觉还好,也没必要去主动争取什么。

况且,我还有黛儿。

直到有一天,领导问我,要不要让虹绮以后跟我搭档,工作效率会高一些。

因为突然,之前没有想过,我一是语塞。

领导说没关系,从工作角度你自己考虑,想换搭档就提,但别太晚,虹绮很抢手的。

回到工位,看着黛儿,想着领导的话,目前情况看,如果单纯从工作角度,当然虹绮更合适。但……

黛儿看出来我的心事,安慰我,没事,早晚会有分开的一天,同事而已,你不是真指望同事也要一辈子吧?然后就不再说话。

她说的道理很浅显,我自然也明白,如果已经是注定,我能做的就是珍惜最后的这段在一起的岁月。

我回复领导,等搬到亦庄之后看看黛儿的情况,再说……

临搬亦庄的那天,我亲手帮黛儿打包,把所有箱子认真的贴好标签,搬家当天更是亲自盯着黛儿的纸箱,生怕有什么闪失。

到了亦庄,新生活,新开始。

随后的日子,一切照旧,工作按部就班。我俩谁也不说,但心照不宣,谁都知道,分别的那一刻已经不远,只是谁都不愿意先说出口。

儿童节,我买了一瓶钙奶送给她,黛儿冲我笑了笑,说我不能喝的,你该知道。

然后黛儿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她眼睛一沉,很认真,一脸严肃的望着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我说,六月了,在一起共事已经满七年了,照比一生,不算太长, 照比职涯,可也不短了,我已经帮不上你什么了,也该分开了。

说完,就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我什么也没有说,我能说什么呢?望着她的背影,只是望着而已;

而安静坐在位子的黛儿,悄悄红了眼眶。

6月6日,很吉利的一天,下午临下班前,黛儿正式跟虹绮交接,也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虹绮。

交接过程很顺利,在业管同事的帮助下,不到一个小时就完事了。

黛儿早已把所有我的跟工作有关系的一切,都整理成12个文件夹,包括所有的邮件,所有的材料,甚至所有的工作中会用到的音乐和视频。

黛儿事无巨细,详细的跟虹绮说着我工作的陋习,我不好的工作、甚至生活习惯,我的桌面一向很乱,垃圾站永远是满的。

而我,静静的坐在一旁。

我没有让黛儿离开,让她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知道我的太多习惯和秘密,工作的事只要我告诉过她,她就都会记得,但,人生就是这样,宿命,谁都无法逃避掉;

也许,确实,相濡以沫,不如相望于江湖……

虹绮,今天才第一天正式接触,也是一身黑装,眼睛很大,脸很瘦,更显职业,感觉像是多年前的黛儿,让人忍不住觉得亲切,我知道,未来很长的岁月,我将与虹绮一同度过。

与黛儿一样,虹绮也是话不多,我在慢慢去适应她,我知道,她已经是最好的配置了。

在这家公司11年,四年时间与晓卉一起共事,七载光阴与黛儿共同奋斗,未来,我将与虹绮携手同行……

(end)

解读:

05年初入职场,公司配给我的是一台惠普HP dc5000台式机,银色的外表,很小很轻,跟大学时候用的牌子一样,很容易上手,但用了三年左右,风扇出现问题,每天噪音特别大,运行速度也受影响;天天跟惠普怄气~来自于湖南的IT同事修了几次,但很快就再次出现~

某年三月的315晚会曝光了惠普电脑风扇问题,永安里附近的惠普大厦入镜颇多,恍然大悟。

09年6月,更换了全新DELL戴尔360,各项配置在当时已属高端,黑色,鸟枪换炮,用起来特别顺风顺水。

用了大概6年,越来越慢,内存也不够,经常要存点大的东西,需先清理下空间;中过几次病毒,中途重新做过两次系统,算是手术吧,好了一阵子,又不行了,想想6、7年也差不多了,昨天刚刚换了新的电脑,宏碁!

扫盲扫盲,宏碁,读hongqi,不是宏基hongji,所以谐音虹绮是没有问题的。

刚用上宏碁,黑色,高端大气上档次,除了个别的习惯原因还不太适应外,特别顺手,特别顺手,特别顺手~

想对好入座的,别费心啦,地铁无事,写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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