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然记得那个黄昏,那片幻想里的海,那个我们无限憧憬的未来,记得夕阳落在你我身上,那般耀眼那般温暖。有你在身旁,心里也亮堂堂。
从没告诉过你,你是我的偶像。
从小,我就一直追逐着你的背影。从蹒跚学步,到落落大方,说不上你哪里好,只是记忆里第一次你的出现,惊艳了我整个时光。两岁的差距,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像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架在你我面前。你像一只自由的鸟,不愿被禁锢在笼里。你志不在学,成绩一直马马虎虎,其实本身聪慧又伶俐,一点即通,却不想投入丝毫精力到学习上。逢年过节,总会被家长拎出来讨论。有你“珠玉”在前,我的点点光芒,就显得十分起眼,在家长与学习的双重压力下,我是那般的羡慕你,我并不认为你黯淡无光,反而想与你并肩,想把那鸿沟缩短一点,再短一点。
你却好像不懂我的执念,总是认为我只是个有些执拗的小孩,在本该欢乐的年纪故作深沉。你也看出我的疲惫,常常带我去外头撒野,领着我认识了一个又一个新鲜事物,走遍了一个又一个玩乐天堂,在我有些贫瘠的童年,开了一朵花。让我想与你靠近的梦想一点点成真。你常常捏着我的脸打趣,笑着揉揉我的头,让我笑一个给你看,迫于你的“淫威”,我只能绽放一个丑丑的笑颜。
时间滴答滴答流转,转眼我已面临小升初,而你也面临中考大关。出乎意料,我的推优考砸了,失落与疲惫交杂,充斥了我的内心。饶是迟钝的你也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思索再三,你放下手中繁重的课业,带我去了从未去过的“海边”。明明是初三的你,中考却与你无关似的,整日浑浑噩噩,嬉皮笑脸,父母看见了总要叹息,而你开朗不改,热烈依旧。
那天下午,我问你为什么,你思索良久,嘴唇为启:“自由。”我哗然,心里权衡着你这话的利弊。没想到你却开始了“劝学”。风乍起,发丝飞扬,走到湖边,望着满眼的波光粼粼,水波潋滟,你指鹿为马,偏说这是海。你说:江与湖终归大海,人也终将走向死亡,所以我想为自己活一次。我大为震撼,可你又接着让我好好学习,不要走她的老路,让爸妈老师费心劳神,一个家,一个她就够了。你只是这样淡淡讲着,我却陡然湿了眼眶。光落在你的身上,那么耀眼,风中是自由的味道,暖阳里,你转头对我笑笑,摸摸我的头,还是那句老话:开心点。我希望你开心。
其实我也曾偷偷看见,一直学习到深夜里的你,埋头苦干的你,偷偷抹眼泪的你,湿润的你,细腻的你。时光流转,如今我也初三,而你却不在我身边。
我从没说过,你是我的偶像。我认为那太肉麻,要是你听见了,肯定要笑着昭告天下。可即使你粗枝大叶,邋里邋遢,脾气火爆,不拘小节,常常“以大欺小”,你也依旧照亮过我。
我一直想说,姐,从出生那天起,你就是我一辈子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