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阿Ben和小北一样是北漂一族,只是阿Ben比小北大两岁,早来北京一年,他们合租在一间屋子。阿Ben有个交往了五年的女朋友,小北说他经常会被他俩隔空秀到恩爱,那段时间甚至要放言把阿Ben丢出去。
小北在北京的时候,只看到过阿Ben和女友视频,却从没见过真人来这里。问阿Ben,你们都不见面的吗,就靠电话视频?
阿Ben笑笑,见面啊,只是时间比较短。我忙她也忙,来来去去费时间,所以我们约好每天视频。
后来某一天,阿Ben得知女朋友要到北京来看他。那天阿Ben一大早就起来了,拉着小北去超市大采购,买了很多菜,做得都是她喜欢吃的菜。小北说那天他们的冰箱第一次出现塞不下的情况,客厅被阿Ben收拾了好几遍。看得出阿Ben很紧张也很兴奋,而他自己也是第一次心甘情愿地被阿Ben使唤。
按小北的话说来,阿Ben是个很细心体贴的人,他是那种会把别人照顾地很周到舒心的人,对小北这只单身狗来说,要是自己是女的,应该就嫁了阿Ben了。
下午两点,阿Ben去机场接女友前,屋把子交给小北布置,郑重地说,兄弟我要给她一个难忘的夜晚,房间布置地漂亮点。
小北笑着说,阿Ben你别给我搞事情啊。
2.
阿Ben托以如此重任,小北也不敢怠慢,忙前忙后地愣是将两个男青年的屋子布置成了粉红色。过了很久也没见阿Ben回来,也许是路上堵车吧,毕竟北京的交通状况真的堪忧啊。小北索性就打开电视等他们回来,还把菜放到锅里热着。
都快六点了,阿Ben还是没有回来。小北不禁有些担心了,打电话给阿Ben,他那头嘈杂地很。小北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菜都热好久了。
阿Ben却说,小北出来吃啊。
小北当时还心想,合着在家做的都白费了,他媳妇更喜欢外面的餐馆?
等小北到地点的时候,只有阿Ben一个人喝着酒,身边没有他女朋友。
隐约觉得哪里不大对,问阿Ben人呢。
阿Ben没说话,只是先给小北倒了杯青岛啤酒,说,我家乡的啤酒,走一个。
小北坐下,见阿Ben闭口不谈女友的事,虽然心有疑虑,却还是不再问。有些事,你别多问。人家想说时自会说,你问了反而戳了别人的痛处,你让他如何回答你。
于是,两个人喝酒唠嗑,从最开始遇见聊起,谈到如今居然一起在同个屋檐下生活了一年。
阿Ben问小北,是不是所有的异地恋都是没有结果的。
小北愣了愣,这让他怎么回答,异地恋成功的案例有啊,可少数啊,平时挺能怼他的一个人这会子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3.
阿Ben一下子猛地吹了一瓶,打了个嗝,“我以为我们会走到一起的。我本来打算好了今年过年回家就向她求婚的,戒指都买好了。”
说道这里,他将头埋进双手后又抬起来,抹了一把脸,笑着说,“她今天过来,专程坐飞机过来告诉我,她要和别人结婚了。她说她等太久了,她等累了。”小北说他从来没有在阿Ben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想笑着祝福的却又痛苦的表情。
“对不起啊兄弟,害你那么早起来,还帮我布置那么久。”
小北摇摇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好拍拍阿Ben的肩,拿起倒好酒杯,猛地喝了一口,或许是冬天的缘故吧,啤酒显得很冰刺。
“我在见到她之前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可我他妈竟然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就看着她在我面前哭啊哭。你说我是不是很怂啊,你说我要是当时掏出戒指向她求婚会不会就能挽回这些。”
“不不不,不行的。”阿Ben自言自语地摆摆手,“我没车没房,怎么给她幸福。啊,小北你知道吗。我们在一起五年了,她父母知道我没钱反对我们,可她就是冲在我前面,说我是个潜力股,目光要长远。所有人都不看好我们,就她一直坚持。”
阿Ben抹了一把脸,继续说,“最穷的时候,我连她喜欢的生日礼物都买不起。于是那年她没有举办生日聚会,而是和我一起过,她说老办生日会没意思,今年换换。我知道她是为了我,那时候我就发誓,这样的女孩我一定要对她好。”
“我来北京的时候,她来送机也是一直哭,让我照顾好自己,让我好好的,她说等我回来。我以为每天电话每天视频,听听她的声音,看看她的人,彼此互相联系着,偶尔见见面会捱过这段异地恋的时光。”阿Ben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哽咽,却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
他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喝的就是青岛啤酒,因为她不会喝其他的酒。
他说,她喜欢笑,笑起来像小太阳。
他说,她喜欢吃甜食,最讨厌咖啡。
阿Ben数着那女生的种种,末了久久才肯脱口而出一句,“好像我错了。”
之后,他就绷不住了,一个大老爷们坐在那里,鼻涕眼泪一把一把地,哭地跟个小孩似的,看地小北心里挺难受。
小北记得第一次见到阿Ben的时候是在北京的租房里,阿Ben一边塞着耳机打电话一遍帮小北搬东西,声音温柔告诉对方他这里搬进来一个新室友,似乎是为了验证,还让小北冲着手机say hello。
每一次,只要是对方打来的电话,阿Ben都是第一时间接起来,媳妇儿媳妇儿叫地亲热。
小北说玩游戏最不想合作的就是阿Ben,因为不知道阿Ben女朋友会不会在关键时刻打电话来。他已经在这上面吃过两次亏了。那时候他就想,像阿Ben这样的好男人真不多了,要是他媳妇来了,一定要把这样的事情告诉她。
小北说,阿Ben你别喝了,你要醉了。
阿Ben却说,醉了才好,这样就不会难过。
那天晚上,小北拖着烂醉的阿Ben回家,一路上阿Ben吐了三次,喃喃着女生的名字,一会哭一会笑。
后来小北才知道,其实阿Ben是打算在那天求婚的,因为他扶阿Ben进房休息时,发现了他裤兜里的戒指。
4.
小北坐在我对面,喝着酒,在柔和的黄色灯光下微叹,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最脆弱的就是感情。有些时候是自尊心一触即溃,有些时候是软肋一碰便瓦解。我们似乎很懂这些,但是最学不会的恰恰就是这些。
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会开花结果,不是所有相爱的人都能走到一起。爱情本身就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掺杂了各种因素。也许你付出了真心,酝酿了情绪,你等着它开出花朵,可结果却是赠你一场空欢喜。
难过吗?
难过。
悲伤吗?
悲伤。
很多时候就是身不由己啊,你能说是那女生做地不对吗,你能说她为什么不反抗一下,为什么要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或许,你会说是阿Ben的不是,为什么要让女生等那么久,为什么不早点求婚。
你不能吧,你又不是当事人,你没资格说这些。
小北说过很久后和阿Ben的一次长谈中,他说阿Ben感谢那个晚上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安静听他说话的小北。
每个人会有自己的打算,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生命中总会有爱而不得的一个人,或许是当时让你小鹿乱撞的初恋,或许是你用力爱过最后却又形同陌路的人。你会觉得遗憾,可人生就是这样,总有遗憾,只是遗憾可大可小罢了。
可我还是希望每个女孩交手给的那个人是你想嫁的人,每个男孩站的地方是台上而不是台下。
5.
异地恋很幸苦,也很狗血。似乎是自带了偶像剧的光环,那一路不是小三上位,就是父母反对,或是金钱诱惑。所以能走到最后的异地恋一定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什么东西都捅不破。
那么,请你一定要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