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长眠于地下已经三十多年了,但一想起爷爷来,心里总是暖融融的。
爷爷是慈祥的,对我非常疼爱。小时候,常常背着我玩,爷爷的背就是我的靠山。有一年热天,在屋后的树林里玩时,忽然变了天,刮起了风,雨点接着就啪啪地砸下来。我俩赶忙回家。树林虽然在屋后,但中间有一个很陡的斜坡,平常上下没事,这时又紧张,坡又滑,慌乱中我摔了下去,崴了脚。模模糊糊的记得,爷爷推着木轱辘车,我坐在上面,到大刘庄村捋脚,怎么捋的不记得了。那个人家,是在一个胡同里,都是土墙,土房子,土院子,院子里有枣树,有鸡,有狗。
爷爷在家园里种过菜,还种过旱烟。他先把院西边一小块地用勺和镂耙平整的很平,然后,从嘴里吐雾似的吐出菜籽;不几天,菜畦里就长出绿茸茸的嫩苗来。爷爷种的烟叶长得很壮,个高,叶大,黑腾腾的。爷爷干活的时候,我在旁边玩,不知道踩过秧苗没有,但没记的爷爷吵过我。多年来,我一直以为爷爷脾气好,不好吵人。但村里上点年纪的人都说,二爷有脾气,谁惹了他,那可了不得。
2005年去辽宁参观努尔哈赤的老城——赫图阿拉时,看到一片绿油油的旱烟地。解说员介绍说,旱烟,原本叫汗烟,是大汗种的烟。那时,爷爷种旱烟的情景立即浮现在眼前。
爷爷淋过盐。秋冬时,爷爷把卤水倒在院中地上一个捶衣石大小的模子里,就成了一大块凝固的卤水。记的有外地的人驶着小驴车或马车来拉,晚上走不了,还住在家里。
爷爷去世也是在一个冬天,我已经七岁了。出去挖河的父亲赶回来。村里出去挖河的人很多,那时很注重兴修水利。爷爷躺在灵床上,我只是觉得害怕,没有哭。晚上,还和跟吊孝的姑姑一起来的表弟嬉闹。现在想起来,觉得怎么会那样呢。
爷爷不会怪我的,如果有在天之灵,爷爷会保佑我,这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