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添一抹岚
厚实的门,终于传来钥匙开门的悉嗦响。冻库大门即将打开,秋哥两手用力一挣,将拥他在怀的袁白露生硬地推开。
门外的人,一副好事之态,眼睛滴溜转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俩。秋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微笑着说了声谢,便走了出去。
待袁白露走向他时,他即时谄媚着嘴脸:“白露,冻库里头够冷的,怎么你的脸反而红扑扑的,定是热得很那。来,抹抹你的额头,看你是不是烧着了。”说着,便伸手摸向袁白露的额头。
“快死开,想趁机吃豆腐,你还不够格!”话未说完,只听得哎呦一声,原来是袁白露提起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的踢了门外人小腿肚一下。
“嘿,谁还不知道你,装清高,你早就声名狼藉了!”门外人看着袁白露渐行渐远,骂骂咧咧。
袁白露穿着高跟鞋,竟依旧脚下生风,高跟鞋敲得地板咯咯响。秋哥听得身后咯咯声越来越近,他也不禁迈开大步,企图与袁白露保持距离。
“秋哥,秋哥……”袁白露看秋哥步越迈越大,似乎想要撇开她,她便故意大声呼喊起来。
秋哥一路走,袁白露一路大呼小叫,惹得超市里的客人也不住地观察着他俩。电梯边,秋哥终于还是站住了脚,向着袁白露作了个停止的手势。
袁白露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这样的微笑在她脸上呈现得不多,她们都在暗地里说袁白露对男人总是一脸狐媚的笑。秋哥心中想着,看着袁白露的笑脸,也开始忆记着她往日的笑,似乎也真是一脸魅惑。
“你怎么了,这些天都刻意的与我保持距离。”袁白露踏上电梯,双手摆在身后,挨着扶手。其实袁白露是名知故问,聪慧如她,看多了他人面目,怎会不知秋哥是在故意躲她。
“没有,只是这些天事务繁忙,忙得很。你我同事一场,我躲你作什么。”秋哥站直腰,目视前方,不敢对上袁白露的眼睛。秋哥不仅怕袁白露洞悉他的内心,更怕她那双眼睛,一汪春水,总让他情迷意乱。
就在刚才,零下10度的冻库里,袁白露拥着他,那双眼睛,含情脉脉,看得他周身燥热,丝毫不觉得冷。今天秋哥值班,得检查每个部门的仓库。秋哥去了冻库,刚好袁白露在里头点货,他便走向她,随意说着话。
待他拉门离开时,才发现冻库大门不知怎地锁上了。秋哥急忙呼叫冻库管理员,让他开门。得到的答复是稍等,秋哥知道稍等意味着不知得等多久,自己叹方便,进冻库时并没穿棉大衣,现在站久了些,觉得快不住了。
袁白露走到她跟前,问了情况,便要脱下衣服给秋哥。秋哥怎可能让一个女子为他受冷呢,坚决不让袁白露脱下棉衣。
袁白露用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秋哥,盯得秋哥都不好意思了,忙转过身,背对着袁白露。就在秋哥转身时,袁白露解开了棉大衣的纽扣,拥着秋哥的脊背,用面大棉大衣包裹着他。
虽说袁白露心里清楚秋哥对她有意,她还是略略的侧着身,不敢过于贴近秋哥的背部。虽然这里的人都认为袁白露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但那都是表面上的,袁白露的真实内心,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秋哥怕被人看见,影响不好,便用力挣脱着。然而袁白露一双手臂始终柔软的弯着他,秋哥便放弃了挣扎。因为他需要棉大衣的温暖来抵挡寒意,他也依恋着袁白露柔若无骨的拥抱。
袁白露将头挨在秋哥的肩上,比起其他男人,他算是君子。一时间,那些挑动她的心而后决绝离开的男人,映入她的脑海,心中不觉一阵疼痛,双手自然出多了一成力气,将秋哥抱得更紧。
秋哥热血男人一个,被自己心仪的女人从背后环抱,共拥一件衣,衣服里是共享的一处空间。秋哥自觉身体开始躁动起来,而就在那时,冻库大门开了,秋哥立马挣开了她。
电梯缓缓传送着他们,袁白露双眼依旧落在秋哥身上。从入职那天开始,这个做事风风火火,满面笑容的男人便入了他的眼。
厂家级给她的入职资料不齐全,人资让她找她所在部门的经理,该签名的先签好,再让他帮忙催促厂家。袁白露向人资的员工询问那个是她该找的人,那时秋哥刚好一溜烟的走过,员工指了指她的背影,说找他就好,人称秋哥。
袁白露蹬着高跟鞋,三步并两步,追上了秋哥。袁白露简明扼要地说了缘由,秋哥爽快应允,帮她签过字,便拨通厂家的联系电话,让他们重新按要求寄资料。
袁白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站定窗前的秋哥,这个男人跟她以往见过男人有些差别,他给人沉稳,干练的感觉。说话有板有眼,谈笑风生,语调升降起落,颇有一套。
再见秋哥,已是数天后。秋哥那通电话还挺奏效的,厂家很快寄来齐全的资料,袁白露也就很快办好入职手续,成了超市里的一名导购员。人资职员让她找秋哥,询问岗位班次的安排。
袁白露走进超市,远远望见秋哥,他依旧脚下生风,在卖场逡巡着。袁白露脚下的高跟鞋敲得咯咯直响,才追上了秋哥。袁白露说来来由,秋哥稍微想了想,便安排好了她的岗位和班次。
袁白露正要离去,秋哥叫住了她:“那个,袁白露,上班时最好别穿高跟鞋了,导购员站的时间多,有时候还得帮忙拉货搬货,换穿平底鞋。”袁白露向她点点头,心中暗忖秋哥心思细腻。
超市里工作量很大,忙起来时,秋哥甚至工作都安排不过来。袁白露总会麻利地做好自己岗位上的琐碎事情,然后主动问秋哥有什么能帮得上他。
袁白露第一次自动请缨时,秋哥看她的眼神算是惊诧。因为诸多导购员中,主动要求分担他手中工作的,袁白露是第一个。其他导购员为了销售,看到他来都假装忙起来,即使被安排工作,也会在他背后一脸无奈,甚至怨声载道。
袁白露一次次地主动帮忙,秋哥也就和她熟络起来。他会问袁白露所做牌子有无货源,促销力度够不够,甚至堆头畅销单品断货时便将袁白露所做牌子的促销商品陈列出来。
袁白露不单单和秋哥关系不错,连着和几个员工也相处得不错。于是其他导购员私下里开始议论着袁白露,说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刻意勾搭上头还有员工,捡便宜,以提高销售业绩。
一些话语传到几个员工儿中,他们便安慰袁白露。怎知袁白露笑着说:“你们知道不是这回事就好啦,我们是好哥们。”说完,便跟随几个员工去仓库拉货搬货。
这些风言风雨也吹到了秋哥的耳中,他心想那纯属无稽之谈,是他们嫉妒他给袁白露行方便,才刻意中伤。她们也不想想,人袁白露不遗余力地为我们分担工作时,她们不是聚众聊天就是找借口早退。
三个女人一台戏,超市里的导购员多为女性,所以卖场内一天不知能上演多少场戏。还不止,她们甚至将戏都搬回家里,和屋前房后总嚷着人生如戏的长舌妇又是一番交头接耳。
也就如此,关于袁白露的流言,一点没有终止的苗头,反倒是愈演愈烈。有人说袁白露之所以离婚,全因他丈夫发现她偷。又有人说袁白露是看不上丈夫是个书呆子,给有钱人当小三,一脚踢开丈夫,随后她也被甩。还有人说袁白露年少时就不检点,滥情,导致现在怀不上孩子,婆家不待见她,让她丈夫跟她离……
这些流言天天变着花样传进秋哥的耳朵,正所谓三人成虎,无风不起浪,现在连秋哥都开始怀疑袁白露就是一个攻心计私生活混乱的女人。秋哥想着平日里袁白露的豪爽,率直,不拘小节,一点都没有流言中的不堪。
秋哥心中虽如是这般倾向于袁白露,可他也不敢当着其他人的面如往昔般对待袁白露,甚至开始刻意与她保持距离。袁白露似乎还不自知,依旧一副热心肠对待秋哥,秋哥心中甚是烦躁。
当然也有好事者将那些流言添油加醋地说与袁白露,她只是笑而不语。袁白露心如明镜清透,知道这些人只不过假意可怜她,实则是想刺探她更多的隐私,获取更多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袁白露是个精明人,往日里,和秋哥共事时,从秋哥的神态眼神以及肢体语言,袁白露都能接收到秋哥传送过来的种种心动。袁白露也不明确的回应,她很清楚爱情里以退为进往往能一招取胜。
袁白露经历过太多的遇人不淑,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甚至开始破罐子破摔。她嬉笑怒骂,留连徜徉多个男人中间,而她的最终醒觉,是在那一个酒醉的午夜。
那个午夜,她凭着她最后的一点清醒,拒绝了所有假意送她回家实则居心叵测的男人,独自走回住处。最终,酒后的她心力交瘁,跌坐在一处书报亭外,便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大清早了。阳光洒在袁白露身上,她酒醉一宿终于醒来。袁白露眯着眼看着太阳时,一旁有个声音响起:“看你衣着光鲜,竟然沦落到跟我抢地盘,你在我的位置上睡一夜了,快起来,我得睡回。”
袁白露一看,竟然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正与她并排坐着。袁白露心内五味杂陈,想自己好端端的,怎么就沦落到如此境况,竟和流浪汉抢地盘,大街上就睡了一晚。
袁白露醒了,站起来,穿好她那对高跟鞋,咯咯咯地踩在水泥路上,还和流浪汉挥手道别。这次袁白露真的醒过来了,听袁白露将高跟鞋踩得咯咯直响就知道。
袁白露决定开始新生活那天,正是她办入职手续,遇见秋哥的那天。后来与秋哥的相处中,袁白露也更加对秋哥青眼有加,秋哥不止入得她眼,也快入她心了。
袁白露自信的以为,秋哥是不会被流言这块肥猪油蒙了眼的,肯定会对她以初心。可这些天,袁白露慢慢的察觉到秋哥的疏离,于是在冻库里,她故意背拥秋哥,想要一验秋哥的心。
一验才知,秋哥有这个心,却没这个胆。袁白露心中不禁涌起阵阵酸楚,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袁白露今日才正真理解到,什么叫流言猛于虎。
后来,袁白露有开门见山地问过秋哥,对她是否萌生过爱意。秋哥倒也实诚,说有过,不过那些流言蜚语,始终在他心中埋上了刺。秋哥说,若果真的和袁白露在一起,她的心一天不知得刺痛几回呢。
袁白露还是往日的豪爽,一拍秋哥的肩膀:“猜你就是往那想了,本姑娘可没将你往心里放过一天,我们只适合做兄妹,不,兄妹都见暧昧,只能做兄弟!”秋哥没接话,只是干笑了几声,便独自走开。
每每看到依旧与自己保持距离的秋哥,袁白露心中暗暗鼓励自己:一切都还来得及,她的幸福始终会来,只是那个对的人还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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