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了一遍《故乡》之后,想到了一句话——回不去的是故乡,带不了的是远方!
“我冒了严寒,回到了相隔二千余里,别了二十余年的故乡去。”鲁迅老先生一九一九年底回到绍兴其实“接母亲和三弟前往北京生活”才像是一个顺道,回到故乡看看那些年少的美好与当年那两个美好的少年才是兴之所向吧!
故乡绍兴承载着他多年来无法触碰的美好回忆。那个时候他家境还算殷实,他还是个少爷,还没有长大,还没有领略到成人世界的复杂和现实社会的险恶,那个时候,他还有闰土。
我想我们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闰土。鲁迅有他那个会捕鸟,会刺猹,会在夜晚看西瓜,会在海边捡贝壳还会把这些有趣的故事讲给他听的闰土。我们也有一个陪伴自己童年的玩伴,或许是邻居家和他打过架但又破涕为笑快速和好的死敌,或许是隔壁村那个炎热的夏日午后趁家里大人睡熟之后偷偷塞了本书给你还小声告诉你不用还……鲁迅小时候和我们的小时候一样,没有长大了后的烦恼,听别人讲故事会天马行空的想像,把最单纯最纯真的自己留在了最容易被人遗忘的年纪里。
所以当我们肆无忌惮的长大后再来期望拾起这一份忘却已久的岁月与纯真时,我们往往落空而归——“我所记得的故乡不全如此,但要我记起他的美丽来,我却没有影像了,没有言辞了。”对,鲁迅落空了。我们和他一样,已经记不完全故乡以前的样子了,已经找不到以前那个伙伴,或许找到了人,也找不回感觉,也找不到当年那份无邪与那个自己。但是我们可以理解,因为没有东西不在变化。“万物皆流,无物常驻。”某种意义上的落差是不可避免的。闰土变了,刘二嫂也变了。闰土不再戴银项圈,紫色的圆脸也已成灰黄,红活圆实的双手也变得又笨又粗又开裂,最令人心痛的是,他已经与“我”疏远了,他不再叫“我”哥,而是尊称为老爷。杨二嫂也不再年轻漂亮,也变得臃肿奉承爱贪小便宜。很多美好的东西都在社会大背景和岁月中消失殆尽,然而鲁迅又看到了希望——“但我们的后辈还是一气,宏儿不是在想念水生么。”是啊,人的希望犹如春草,春风吹又生。但他又似乎想到了更宏远的希望,鲁迅“这次回乡,本没有什么好心绪。”可见他心里还装有其他心事,也许他想到了民族希望,国家希望,所以就有了那一句我们小时候就开始背的名人名言——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希望虽然渺茫,但实践的人多了,也就可能闪闪发光。梦中的故乡回不去,但路通向远方,希望留给梦想。
我们有时候也和鲁迅一样,存有希望去某个地方寻找慰藉却空余失望,但又在无限的失望中看到希望。我们纵然留不住变化的人与事,但却可以在变化的人与事中看到我们到底遗失了什么又曾放弃过什么,才能明白我们接下来要去找寻的是什么,应该坚持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