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马艳秋
没想到,山东屯的“恶婆婆”也有今天,村子里没有了往日的叫嚣,平整的院子里静得可怕。门口挂上了岁纸。灵堂已经设在场院。谁也不会想到在这个春播的农忙时节,“恶婆婆”会选择先丈夫而去,以超人的勇气和无比坚定的信念,咽下了农药。此时,她躺在冰凉的棺木里,解脱了侍候丈夫的辛苦,解脱了对儿子、媳妇的种种不满,卸下了整日居高临下的嘴脸。
患脑血栓的老伴除了老泪纵横,啥也说不出来。大儿子和二儿子带着孝帽忙里忙外,时而接待前来吊唁的三三两两的客人,时而和阴阳先生耳语。两个媳妇在撕孝布、旌布,一个女儿时而放生哀嚎,时而喘着粗气。两个十来岁的孙子,也知道再也见不到奶奶了,也规规矩矩地跪在灵堂旁边,六七岁的小外孙吓得躲在屋里,不敢出门。
“恶婆婆”今年才五十五岁,人如其名,远近闻名。据说她挑唆儿子和媳妇打仗,据说她指着儿媳妇的鼻子要房租、要伙食费;据说她偏向外孙女,偷偷给外孙女钱,却从来舍不得给两个孙子买一块雪糕;据说是她曾扬言“宁可死,也不伺候老伴”……据说她是厌倦了侍候丈夫,才喝了农药身亡。
女儿买了纸糊的老牛、旌布、衣物等,又雇了丧事乐队,吹三天喇叭,买旌布,总共费用四千多元。据说“恶婆婆”生前没吃过女儿的一口好吃的,也许是对母亲的忏悔,也许是对母爱的偿还。有个村妇嘀咕着:“要是在你妈生前给她四千块钱,能买多少好吃的!”“活着不孝,死了乱叫。”
据说“恶婆婆”出殡当天晚上,结算完丧葬费用,两个儿子就因为费用和爹的社保卡及爹的去处干了个天翻地覆。最终决定,爹由二儿子养老送终,爹的社保卡及老人费用归二儿子负责。
“恶婆婆”死的不光彩,但是儿女操办得挺精彩,“恶婆婆”生前没享福,但死后金银财宝收了好几垛。有用吗?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