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究只能是彼此的过客

半夜接到Y的电话,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分手了。”语气显得十分冷静,但却在下一秒却崩溃痛哭,泣不成声。

Y和他的男朋友L因旅行认识,相恋近两年,以相差六岁的年龄,从17年年底走到19年。我曾经以为她会是我所有朋友中,最早结婚的人,因为他们感情一直都很好,虽然也吵过架,但每次也都坚持继续牵着彼此的手一起走下去。

他们是我看到过的唯一一对把谈恋爱谈成过“过日子状态”的情侣。饭后休闲的点是散步逛公园;游玩选项是爬山,居高临下欣赏着城市的白昼与夜色;空闲时,一个人打游戏,一个人看书,偶尔对视,忍不住亲一口再继续。早下班的L会在Y宿舍门禁钱,给她带着她最爱的糖炒栗子,有时是L路上买的一些水果。后来L回到老家工作,两人不得不异地,但坚持每个月见一两次面,每次约会回来,Y的脸上都是带着甜甜的笑。

然而终究还是走不到最后。分手是Y猝不及防的,她哭着对我说:“没有吵架,昨天他在对着我笑,亲我抱我如此自然。而今天就抛下我,让我一个人独自面对着这种前后落差带来的黑暗浪潮,将一点一点我吞没掉。”

我询问分手理由,得知是因为年龄差,Y还在上学,L早已步入社会。L年纪渐大,他周围的朋友也早就都结了,有的还有了孩子。L家里人十分着急,而Y还需要一年多才能毕业。L给Y的分手理由是:家里人都反对,没办法协调。分手对彼此都好,互不耽误。Y尊重L的选择,答应了分手。

分手后,L和Y互删了彼此的联系方式,微信,QQ,支付宝,淘宝,乃至于游戏。可L得电话号码,Y会背,她总忍不住给L发短信,忍不住用手机号码搜索L的微信主页,尽管什么消息都看不到。Y不想分手的,谈了近两年,Y习惯了一回头,L一直都会在身后。她习惯了这种心理依靠,她曾庆幸说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找到了可以寄托感情的人的人,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这个人带着她,熟悉了这座城市,然而最后却丢下她一个人,独自面对着这个满是他身影的城市。思念和习惯疯狂地折磨着Y,她开始通过各种APP去联系L,但凡能私发消息的,她都试了。而结果都是,一个一个被拉黑。

“我见过他爱我的模样,所以我知道他现在已经不爱我了。”这是分手半个月后,Y说的。她在这半个月,每天总在哭,吃不下饭,一到晚上,思念浪潮涌来的时候,她就整宿整宿地睡不着。她卑微地给L发信息,L从来不回复,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凉下来了,她跟我说,她想放过自己了。

我曾经在《奇葩说》看到这样一句话:矢志不渝的爱一般都是因为他们死得够早。很荒谬,但细细思考却又觉得有点道理。人的这一辈子会爱过很多人,或者说,会喜欢过很多人,而最终我们会从中选择一个最合适的结婚,相伴到老。

我们都期盼着这样一份爱:一遇见就是永远。彼此携手,一步一步走向幸福的终点,虽然期间有磨合,有阻碍,但彼此始终坚定不移地牵着对方的手。我们都是彼此对于爱情中最初最美好,也是最后的印象。但这种爱,要么存在小说里,要么存在话本里,现实生活中几乎没有。每个人这辈子不会只爱过一个人,我们都在不断地相遇,分离,再相遇,再分离,直到遇到那位爱着的而并且适合的人,然后一起坚定不移地向共同的未来走去。在这个寻找的过程中,我们痛苦,我们迷茫,我们失望,甚至绝望。但,当下一个爱的人出现的时候,我们又会焕发新的活力。

“这段感情我所有能做的努力我都做了,我们相爱过,就很好了。”这是Y最后跟我提起的有关L的一句话,从此之后,她不再多说。现在的Y,慢慢地释怀,半个月不见的笑容也重新出现在她脸上。我知道她还不能忘掉,甚至她走出这段感情可能要两三年,但她已经选择了放过自己了。

如果我们相爱了,最终还是分离,那么我们终究只是彼此的过客。人生是一段又一段的旅行组合而成,路过,爱一场,然后开启下一段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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