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再次睁眼的时候,是躺在帝君怀里的。“酒醒了?”帝君慵懒的问。凤九这才想起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丢人的事情做了那么多,还把自己赔了进去,想要知道的秘密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想到这,凤九坐了起来,一双眼睛幽怨的看着帝君。帝君似是被她的模样逗笑了,轻抬起一只手来,在凤九脸上拂了一拂,很是好心情的来了一句:“不就是想知道秘密吗,这有何难。”说着,拾掇着凤九就出了殿门,
凤九从来不知,碧海苍灵的夜色竟如此好看。当空,有无数流萤飞舞,带起一闪一闪的光亮。脚下、眼前,虽有轻雾弥漫其间,亦不影响流泉轻响,那些浸润着水雾的瓜果花香,一层层的涌动过来,直沁心间,好不舒畅。夜色中,似有轻灵歌声若有若无的传来,闻之却又不辨方向。凤九有些茫然,帝君却是轻握了她的手,携着她踏步上前,融入这茫茫轻雾。刚踏出没两步,天空的流萤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变幻着指明一道方向,似是邀人上前。
饶是凤九再如何后觉,也发现这并非是碧海苍灵原有的夜景,倒像是边上这人弄出的幻术。只是不知,相较于当年于阿兰若之梦中的那一场风花雪月,这次,又有什么惊喜在等着自己呢,不由多了几分好奇。
帝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很是无辜的表示:“小白,这次可不是我的杰作。至于前面有什么,大概,得问问我们的好儿子了。”
“呃,什么,竟然是滚滚?他这是要做什么?”凤九又迷糊了:“他才多大一点儿,这场幻术怕是要消耗他不少修为,你怎么也由着他胡来。”
“夫人请放心,你夫君我心里有数。且往前走,莫要辜负滚滚一番心意才是。”帝君一派轻松,扶着凤九一直往前。
凤九觉得自己还没走到几步,突然,天上的流萤就隐了去,然后,一盏盏红点在轻雾中依次呈现开来,越往前走越发清晰,及至近前凤九才发现,那些红点竟然是一盏盏花灯,有狐狸形状的,有兔子形状的,还有鲤鱼灯、莲花灯等等,看得人目不暇接。
“这莫不是凡世花灯节?”凤九惊叹,在凡世的时候,凤九经常带着滚滚出去看热闹,原本想着回来之后再也看不到那些景象了,免不了时长叹气,却没想到,滚滚竟然上心了。
那一天,凤九和滚滚坐在葡萄架下正吃着葡萄,一不小心就说起了当初景象,要不是因自己爹爹有要求,说是马上就要成婚的人了,在这之前好歹要拿出青丘名门淑女的做派,不要到处乱跑胡闹,坠了青丘名头,自己其实还真的有再去看看凡世花灯的打算。没想到,当初同滚滚吐槽了那么几句,却得了这么个惊喜,凤九心情大好,儿子,果然还是自己的亲!
想到这里,再看看这些花灯,凤九更添了几分感动。虽然,滚滚没能幻化出凡世那么多观灯的人潮,但这次第蔓延开去的花灯,这些漂浮在整个碧海苍灵的花灯,却在凤九心上刻上了深深的印记。
“要不要看看灯笼里面藏着些什么?”帝君轻问。
凤九有些好奇,摘下一盏狐狸灯。灯下,没有常见的灯谜,却在内里摸出了一幅用红绸裹着的画卷。“这是?”,“打开看看。”帝君的声音轻轻的,在凤九耳边蛊惑着,凤九轻轻扯下系带,一幅图画跃然纸上,竟是万家灯火里,帝君,滚滚和自己一家三口相携观灯,自己靠在帝君怀里笑开了花,滚滚则被帝君放在肩头,高兴的指着前方......
“这!”凤九讶异抬头,面前景象已经变幻,一排排花灯拢成拱桥,直达凉亭。每盏花灯之下,一幅幅画卷徐徐展开。凤九一幅一幅的看过去,有自己与帝君的初见,有自己在九重天做糖醋鱼,有帝君捉弄变作手帕的自己,有梵音谷冰柱练功意外摔下的轻吻,有好多好多自己和帝君共同的记忆。情不知所起,惊觉,脸上已染了感动的泪痕。
“九九快看!”滚滚不只何时跑了过来,拉住了凤九的手。顺着他指的方向,一朵朵烟花在空中绽放,绚烂,而又温暖。烟花之下,玉人轻靠在银发公子身上,孩童欢快的声音传了好远,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