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二)

<3>

  第二次见她,还是在咖啡馆。她坐在小小的吊椅秋千上,不远的桌子摆着一沓书。这次是白色的收腰长裙,金黄色的阳光洒在长长的青丝上。风一吹,浮光掠影。意识到有客人来了,她就站起来去磨咖啡。这天的客人挺多的,有人戴着耳机静静自习,有小情侣在小声交谈,时不时献上温柔一吻。在前台点了一杯咖啡后,我装作寻找位置的样子,不经意路过秋千的位置,看清桌上的是大学教材,我忍不住嘴角轻轻上扬,但我只敢看一眼,我可不想别人看见我痴痴的样子。马上,我就在秋千的隔壁找到一个位置,一杯咖啡也随即被服务员端了上来,不是她,似乎在后厨磨咖啡是她的主要工作。

  看见她回来,静静地读书,我也半收了心的样子,开始工作。

  “易哥,今晚回来不,好像会下雨了,要不要送伞啊?”

  收到陆白的消息的时候,阳光还是炽热的,我不信地看了看天气预报,结果的确是下雨。大概很多人会淋雨回去,刚刚看她也没带伞呀。

  薛长钰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一直显示,结果最后就五字“不回来不要”。反正他有钱有权,薛长钰也没多想就放下手机了。另外一边,陆白收到了主子的电话,等会可能就下雨了,居然让自己去把学校咖啡馆里的雨伞都悄悄拿走,这也太缺德了吧。

  果然,阳光慢慢淡去,天空盖上了一层厚厚的乌云,咖啡馆的人已经开始离开。林厌还不能走,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可是这明显下暴雨的前兆让她有点担心没有带伞的自己。不久,雨点就开始猛烈拍打窗户,客人们都走得差不多,林厌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也开始收拾东西。林厌走到门口,看着疯狂的雨,疯狂的风,她觉得今天真倒霉,怎么那么多没有主人的伞都不见了呢。她皱了皱眉,决定冲出去。突然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要不一起打伞吧”,好像在建议又好像在命令的语气,林厌有些不爽。对方长得很好看,却不是温如玉的公子样子,反而像荒淫无度的昏君,林厌更加不爽了。对方好像没看见她面色的不愿,继续说,“难道你和你的书想成为落汤鸡吗?”林厌想了想,湿了的书确实不太好用。

  “女生寝室,谢谢。”

  他们一齐往前走,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男生细长的双手,一只打着伞,一只插在口袋里。突然一辆自行车飞快地从林厌开过去,男生一把揽住林厌,往自己身上靠,这才避免黑色的污水溅到洁白的长裙上。

  “慢点,别弄脏裙子了。”低低的声音又想起了,林厌僵硬地拉远一点距离,乖乖放慢脚步。刚刚她的心里几种情绪聚在胸口,又随着这句话散去。对自行车愤怒,对雨天讨厌,对洗衣粉香的安心,对近距离接触的尴尬。这大概是离陌生人最近的距离吧。

  从咖啡馆到寝室,几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二十多分钟。到了女寝的屋檐下,男生收了 伞,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顺便整理了林厌的被风吹乱的头发。林厌脑袋好像卡住了,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说谢谢。

“我叫陈易。”

“林厌...讨厌的厌,谢谢你,再见。”

后来,在我们的小家里。我坦白,是我让人拿走雨伞,是我吩咐陆白骑自行车走过,是我坐在她的隔壁查了很久的撩妹指南,也是我懊悔没有帮她拿东西,担心会不会留下坏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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