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多年前的今天,一个孩子即将出生。但接生婆还没找到。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正弥漫着这户人家的四周。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顷刻一声响雷,下起了只有盛夏才有的暴雨。正当家人都忙着到处找接生婆时,家中来了一个乞丐。你到别处躲雨去吧,这里有人要生孩子,说完给了乞丐一个硬币。最后孩子还是出生了,但惊奇的这个孩子手里居然握着一个硬币。
那个握着硬币的孩子就是我。那时的南方小城空气潮湿异常,我就在这片潮湿的环境下长大。那片潮湿的空气渗透了自己成长的点点滴滴,所以回忆往事来,记忆总被一片白雾笼罩着,挥之不去。白雾之下,一个忧伤的二十年。
没见过爷爷,不知道外婆长什么样子。从小多病,是母亲含辛茹苦地拉扯下长大。在自己的记忆片段中,经常浮现在自己脑海里的还是母亲背我看病的情景。也许是触景生情,即便现在看到小孩子依偎在妈妈怀里在医院打针,有种异常亲切的感觉。
天生愚笨,不知被坏叔叔拐跑多少回,现在都能身临其境的想象母亲着急奔跑的样子。到最后还是被找到了,原来是位邻居发现了并把我要了回来。直到5岁才会开口说话,现在母亲都会借此说我愚笨。而我总是拿爱因斯坦搪塞,因为爱因斯坦也是5岁才会说话,并且最后成了著名科学家。差点淹死,是姐姐鬼使神差的去了河边并发现了已经即将沉入水中的我。别人都说这孩子福大命大,仿佛这一切都 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
年龄稍长,到了上学的年纪。上幼儿园第一天,兴奋的独自奔跑回家。看到母亲在远远的路边站着,跑的更快了,飞奔的跑到母亲身边,抱着母亲开心的笑。母亲十分省吃俭用,但每次学校要收钱,母亲都会千叮咛万嘱咐的把钱折好放在我口袋里。不一会儿,自己又会哭着跑回家,无一例外,我总是把钱弄丢。
由于姐姐在学校做老师的缘故,小学6年,我还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但这些曾经的荣誉只是一个假象。我了解自己,我是一个懒得出奇的人,对所有事都表现出一种漠不关心的样子。原本就是一个很差劲的人,却十分希望自己得到别人关注和表扬。中学成绩就很差劲,好不容易捱到高考结束,分数勉强能上个大学。在大学经受不住诱惑,别人厮杀时电脑屏幕显示的画面吸引了自己。当自己开始沉迷网络时,自己开始迷茫了,发现只有虚拟的世界才能使自己得到满足。仿佛自己在游戏中能够一呼百应,不可一世。
毕业后,开始整日的呆在家里无所事事,除了玩电脑看书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经常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听着音乐节拍眺望田野。有人在田埂上忙碌的走着,门前的那只花猫悠闲的躺在簸箕里晒阳光,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它的新城代谢使自己跟不上脚步。我有多久开始这样生活了?这是我幻想的问题,因为这样的生活早已让我忘了岁月。
我总是假装无忧无虑自由快乐的样子,但总有闲的发慌的时候。似乎父母对自己再也不报任何希望,总是怒斥自己整日呆在家里。于是我决定开始出去找工作。在网上投了上百份简历后,立刻接到了面试的电话通知。在市区摸索了个把小时,终于找到了面试地点,是一家家纺企业。我对他们说,我是来应聘会计的。一位女士抬头票了我一眼,随手拿了一张面试面试登记表。我迅速填完,他们把我领到一名中年男子桌前。那个男子躺在宽大的椅子里拿着我填的表格,椅子不断传出吱吱的响声,随时将有损坏的样子。
24岁?他喊起来。
财务专业毕业?他又喊起来。
没有工作经验?他继续喊起来。笼着脑袋,似乎始终没有正眼看我一回。
你可以回去了,等通知。说完,把我填的表格往边上一扔。
背着包装模作样的走在人群中,想的很多。幻想自己买彩票中了500万,幻想自己被哪个公司高薪聘为高层。但也恨不得自己马上得了不治之症,或者被某些意外砸中自己,让自己死亡,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陆续有陌生人的电话打来,再也不接,任由铃声到戛然而止。坐着公交路过大学城,看着一群群的大学生在这块地方醉生梦死,那付表情像极了自己。
莫名走进了一家饭馆,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一台电视剧放着新闻。看到一对父子正在等待用餐,那个儿子很小,叽叽喳喳说着自己在幼儿园里的事。电视里播放着一段新闻,大概是富二代撞人逃跑最后被抓。
那位爸爸说,这个富二代是寄生虫。
儿子问,什么是寄生虫?
爸爸解释,依靠他人尤其是靠父母的人。
儿子又问,我是不是寄生虫?
爸爸笑,你还小,不算。
儿子继续,那我什么时候就算?
爸爸似乎不知怎么回答,突然看到了我,如果你像这位叔叔这么大,还靠父母养的话,就是寄生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