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能的大熊 著
公正
一个部落养成游戏,里面有一个设定,就是部落之间可以相互占领和解救,有一天就发生了一起冲突。一个人占领了很多级别低的人的部落,然后另一个人就去解救这些级别低的人,然后就骂起来了。大概意思是:小号(指游戏中级别低的一方)说占领他的人像狗一样,解救的人说你太没品老欺负小号,占领的人说游戏有占领我为什么不能占领?旁观者有人说,人家花钱玩儿游戏,不去PK难道是为了打野?这里面可以看到很多价值观的冲突:占领的人遵守规则,追求利益最大化;解救的人不管是出于公益还是彰显实力,呈现了较高尚的道德观;而被占的人,实力不济,只能骂骂算了;旁观者则对占领者表示了同情,因为人家花钱了,理应享受这些待遇。
所以,你说谁对谁错呢?强化一下这种混乱感,我想讲一个我编的故事。故事里有两个人,甲和乙,然后我每写一句话,你就去感受一下,你觉得应该支持谁?
1.甲把乙砍成重伤。
2.甲是一名老师,乙是一个街头的小混混儿。
3.甲欠乙很多钱没有还。
4.乙的收入来源就是去各处收保护费。
5.但乙借给甲的钱,是乙把自己的房子卖了给妈妈看病用的。
6.甲的老婆和乙有一腿。
7.甲经常打他老婆,但乙对他老婆却非常好。
8.乙自己也有老婆,还有一个3岁的女儿。
9.乙的女儿不是亲生的。
10.甲的儿子是乙的亲生骨肉。
我不能再写下去了,再写下去我就分裂了。我想问一下各位,在看每一句话的时候,谁的立场一次都没有发生过变化,和你看到第一句“甲把乙砍成重伤了”时的立场是一致的,坚信甲是错误的、乙是正确的呢?而大家可以说说,自己在后面的第几句或者哪几句话的时候,立场发生了变化。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吧。
这里简单地说三种思潮,最常见的是前两种。第一种叫绝对正义,比如砍人就是不对的,怎么都不对。第二种叫利益最大化,就是假如死1个人,可以救活5个人,那这个做法就是对的。第三种就是自由主义,爱谁谁,我最大,你们怎么着,不惹到我我也不管。也很常见,就是动辄谈自己权利的那种。
第一种绝对正义,是法治精神,但是太不近人情。第二种则是民主精神,少数服从多数,无法照顾少数派利益。第三种人,比较自私,你们爱盖楼盖你们的,别拆我家就可以了,也就是“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之类的,没有什么整体观和大局观。
所以最后的结论是,没有绝对的公正,大多数人差不多觉得合适就行了。当然,有一些绝对权力之类的东西,比如生命权、财产权,还是要共同保障的,这是整个社会制度的基石。但是你要是侵犯了大多数人的利益,成了少数派被剥夺也很正常。不同社会的制度、文化的基石不同,重点保障的目标也不同,所以我不太认为会有什么普世价值。比如我们就讲究舍生取义,美国人就讲究先保存自身,谁对谁错呢?你没法判断。绝对主义盛行的时候,前者是主流思潮;现在自由主义盛行了,后者就开始慢慢变为主流。
当你看完这些之后,我觉得你会有一些新的想法,可能世界也会变得不一样,这就是“毁三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