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赏月大会】海上月圆,人生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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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3月,我在广东普宁揭阳一个小药业公司实习,做企业文化专员。毕业后,我留在了那里。工作需要,我和公司管理层联系较多。销售副总贺总和生产部林科长与我是正宗老乡,对我很是关照。

那一年的中秋节,是我踏入社会的第一个中秋节,也是爸爸离开我们后的第一个中秋节。

当天,公司决定放假半天,并安排全体员工在生产园区的一楼大食堂共进中餐。我坐在行政部普通员工席里,看着同事们敬酒猜拳、欢声笑语,想起远在深圳的妈妈和弟弟,想起驾鹤西去的爸爸,不由黯然。

菜很丰盛,但潮汕口味比较清淡,我勉强戳了几筷子,就站起身来,准备退席回宿舍。正在旁桌敬酒的贺总叫住我:“别走啊,一会找你有好事!”

哦?什么好事呀?我忍不住在心里猜测,一丝丝期待渐渐从心底浮起,冲淡了原来那份伤感。

散场后,贺总带着他手下几个销售以及林科长走到我桌边,冲我下巴一扬:“走!”

“去哪?”

“把你卖掉!”贺总脸一板,故作严厉,额角的白发在太阳底下闪着银光。

我不禁失笑,满腹狐疑地跟着他们上了公司的商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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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七人,加我一起三个女生,销售小谢和小赵是谢总的得力女将,我们一起坐在后排。落座后,前排新入职的销售员小何把头转过来,悄悄告诉我:“去我家乡——汕头南澳岛。”

闻言,我一扫阴霾,激动不已。内地长大,我还从来没有看过海,更没有登过岛呢!中秋,圆月,大海,我满脑子都是“海上明月共潮生”的盛景,巴不得快点到达。

两个半小时候后,我们到达莱芜渡口,乘四十分钟左右的轮船,登上南澳岛。然后我们乘当地人运营的面包车,傍晚时分抵达小何的老家。

小何的爸爸妈妈早就做好了一桌海鲜等着我们,各类蚌、螺、虾、蟹、海鱼、鱿鱼、墨鱼,摆得满满当当。食物没有过多烹饪,清蒸白灼,就吃海鲜的原始鲜香。何爸爸何妈妈不停地用我听不懂的潮汕话招呼,话调和笑容无不昭示着他们的热情。

自从在莱芜渡口看见无边无际的大海,我的心里充斥着亢奋与豪情,胃口随之大开,吃得不亦乐乎。

饭罢,匆忙和何爸爸何妈妈告别,打车赶往十几公里外的海滨度假区。排队办理好酒店入住,放下行李,快九点钟,我们终于来到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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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滩上人很多。商家在沙滩上摆了很多桌子,桌上玻璃杯里点着彩色蜡烛,浪漫至极。男人们三五成群围坐桌边喝啤酒聊天,情人们依偎私语。稍远处,三三两两的人漫步海岸线上,孩子们在水边追逐嬉戏。

谢总他们在喝酒,我一个人走到人少一点的沙滩,吹着海风,静静欣赏眼前的美景。

蓝色天鹅绒一般的半圆形天幕上,零零星星散落着几颗星子。一轮皎洁的圆月,悬挂在略高于我们视线的半空。欺霜赛雪的月华倾泻而下,溶进无垠的暗青海面,海风轻轻从远方吹来,氤氲成一片粼粼的波光。

远处的岛屿默默站成各种黝黑的剪影。海面上,远远近近的渔船亮着星星点点的红灯笼,海里的倒影随着细细的波涛明明灭灭。

一层又一层海浪“啵——啵——”吟唱着,温柔地涌上来和海岸线亲吻,开心地吐出一道道白色泡沫,给海岸线镶上一道道白边。

赤脚站在沙滩上,任海浪伴着如水的月光,轻轻漫上我的脚丫,一种冰凉和酥麻的感觉从脚底传来,好像小时候冬夜里妈妈为我捂住冰冷的脚。旋即,海浪轻轻退下,带走我脚下的细沙,我的脑子产生微微的晕眩,像是被海上明月醉倒……

万里澄澈,开阔的视野,让我感觉心胸也变得宽广起来。海风温柔,银辉笼罩下的海洋,轻轻荡漾着微波,像妈妈的摇篮抚慰着看它的人。明月千里寄相思,我们一家无法团聚,但还好,我们尚能共着这一轮月光……

依稀听到有人呼喊我的名字,回身望去,小谢和小赵举着一把东西朝我跑来。我迎上去,却见她们手里拿的是烟花。

我们将烟花点燃,欢笑着,尖叫着,举着烟花在海滩上奔跑。烟花映着我们青春的笑脸,那一瞬如此动人……

岁月流转,人生如梦。一晃十多年过去,我再没经历过那样极致的梦幻和浪漫,可是,那年海边赏月的美丽回忆已足够温暖我余生的岁岁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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