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路(十一)

前面的山路越来越崎岖不平了。两旁的茅草几乎要覆盖了整条的山路,到处是庄稼地。不知不觉中,我们走入了一条狭窄的山沟沟。

路忽然就没有了,连着的是一片谷子地。向上看,也许可以通到山梁上。我们只有寻着谷子秸秆之间的空隙一点点向上爬。

齐腰高的谷子已经抽出了沉甸甸的谷穗。它们肯定不会欢迎我们的造访,只能冒犯了。我们尽可能不去折断它们,能和它们借道已经很感激了。

山很高,我们从这块地头穿越到那一块。又从一片荆棘处跨过山坳。

终于看到了一条通往远处的小路,有了路,就不愁没有村庄。

山上没有一个人。是因为中午时分,农民兄弟们都在家休息的缘故吧。我们没有明确的方向,只能凭着感觉走。烈日当头,干渴难耐。头顶的汗水流湿了衣领,懒得去擦一把。只想尽快找到一个村子,哪怕是一户人家。

终于转过又一个山梁,眼前忽然顿开。真不敢相信,真不会想到。竟然出现了一片西瓜地。满地都是圆溜溜、娇滴滴的大西瓜和大香瓜。看个头,应该是成熟了的样子。大热的天,正好遇到了西瓜地,多少故事里边的场景、情节。此时此刻的大西瓜又是何等的沁人心扉。

瓜地中央搭了一个小棚子,棚内端坐一老翁。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

我没有说话,跟着二叔朝看瓜老翁走去。大西瓜、大香瓜,就在脚底下。脚几乎要碰到它们了,伸手就可以够得到。但我的脚步没有停,因为二叔再一直走。我知道,如果我要摘一颗下来。看瓜老翁就会看的一清二楚。那他肯定会大声呵斥我,出门在外,凡事都要小心谨慎。

我的嗓子冒着火星,舌头都快嚼不动了。好几次有想弯腰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我知道人家盯着呢!

走到了看瓜老农的跟前,二叔和他打听村庄的方向。听说拐两拐便是人家,我们便一刻不停地朝着老者所指的方向走去。

西瓜地渐渐远去了,我依然不住地回头。二叔没有说话,在前面一个劲地狂奔,好像再尽快逃离这里。瓜地散发出来的香味似乎还在身边萦绕,那是让人难以抗拒的味道呀!然而,人家看瓜的是肯定不会不要钱就给我们吃。人家种出来是要卖钱的,要不怎么会大热天立在那里瞪眼瞅着呢?要是我们拿钱买一个呢?对,我们为什么不和老者买一个呢?其实不是没有想,是不敢想。一个西瓜少说也得三五元吧,吃一个西瓜就很可能吃掉了我们一天的口粮。再说,前途未卜。仅有的一点钱还是要留到最关键的时候,而不能只顾一时的痛快。再说不是很快就可以到了有人家的地方吗。和老乡们要两碗水喝,又解渴,又不要钱。

因此就忍忍吧,我的大西瓜!!我的大香瓜!!!

这件事就这样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里,多少年过去了,每每提及此事,当时的那种瓜香依然回味无穷。那种无奈一直让我无法释怀。如果当时我开口和老翁讨要一颗,也许就可以不再遗憾了。但是,人生没有如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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