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月圆

“十七岁那年的雨季,我们有共同的期许,也曾经紧紧拥抱在一起。”mp3里的音乐陪着小雪和志鹏度过了他们的十七岁,也滋养了这一代人的十七岁。

小雪初中毕业后就读郑州的某个职业学校,而志鹏却放弃学业,在县城里的某个小型汽车维修店当学徒。那时,他们留了各自家长的电话号码,写在一个带密码的本子上,也写在同学录上。小雪父亲的手机牌子是当时最流行的波导,整天挎在腰间,像宝贝疙瘩一样,还有黑色的外壳保护,手机上还冒出一个尖儿来,听大人说有它才能接收信号。有时,小雪会偷偷地盯着父亲的电话,盼望手机会振动以及叮铃铃的响,当然也会害怕……

志鹏一天到晚跟着师傅,忙前忙后。住在集体宿舍里,三五个大男人和一两个小男孩儿让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汗渍,异味儿,烟雾……志鹏从井里吃力地拽出一桶水,水花溅起,像云淡风轻的雨滴落在志鹏黝黑的肌肤上,稳稳当当。志鹏使劲地搓洗着手上的油渍,皮肤通红。他回到宿舍,一头栽到床上,陈旧的上下铺床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窗外一轮明月照耀,志鹏的睡意全无。她想起在学校的快乐时光,哪怕被老师骂,此时,也会觉得老师是可爱,诙谐的。也想起他的初恋女友小雪。小雪第一次和他调侃,一起去网吧,一起牵手滑冰……

第二天,小雪父亲的电话响了,父亲接通“喂”了一声,那头就挂了。过了十来分钟,响起接通又挂断。小雪问父亲:“谁打的电话?”父亲说:“不知道,可能打错了吧?”小雪就借来电话,拨过去,是志鹏。“想你了。”志鹏说。小雪绕过话题,不好意思起来……没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中秋过罢,八月十六便是月亮最“明媚”的时候,他俩守约来到龙君山,见到彼此,各自傻笑,眼睛里全是对方的好,闪闪发光就如这晚的星星眨巴着眼睛,不停示好。志鹏把小雪的手紧紧地攥在他的手心,仿佛会失去什么似的。而小雪纤细又调皮的手指却在他的手心边跳边舞,让志鹏的笑神经越发活跃,小雪越这样志鹏越欢喜,两个人不知不觉中已走过520个台阶,索性席地而坐,放眼望去,月亮和云朵正在调情。云朵一会儿扑向月亮,一会儿又翻身逃窜,惹得月亮时明时暗,恍恍惚惚,这种关系惟妙惟肖,若即若离,但又不失情趣。初秋的天凉凉的,小雪不禁打出喷嚏,志鹏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地擦拭,小雪深情地看着志鹏说:“有你真好!”志鹏带着跑调的唱腔:“老婆最大,老公第二!”

如果给爱情一个期限,三年将是彼此相互恩爱,磨合,争执的最佳时期,如果这个坎儿过去了,也就真的相守亦不离不弃。

回忆如过山车般,忽上忽下,仿佛初恋不仅有甜蜜,更多的是刺激。正如雪小禅所说:“爱情是一个事件,或者更多的时候是一次事故。在这个事件中,你以为纠缠的是对方,其实更多的是内心与自己的角逐。有多少个夜晚辗转难眠,个人的战争白热化,但见到他,又把头低到尘埃中去。”

时间过去了六年,小雪突然把回忆倒出来,像饮一杯又一杯的红酒,酣畅淋漓。火锅店里的老板也当店小二,一会儿热情招待客人,一会儿又收拾餐桌。小雪和爱人在挑选着喜欢的食物,两个人使用了一个小锅,流水线式的菜品不停运转,小火锅逐渐沸腾,烟雾蒙蒙,但浅浅的,暖暖的。小雪的爱人把小雪花了又花的眼镜擦了又擦。“志鹏,把这个帮我拿一下。”火锅店老板娘喊道。小雪偷偷地,轻轻地朝叫“志鹏”的那个人瞧去。“竟然真是当初的志鹏。”小雪的头低了下去,埋头吃菜,爱人却食欲大增,小雪终于坐不住了,走了出去!志鹏仿佛也看出了是小雪,但更多的是只字不提,连一句“好久不见”都难以释放!

小雪爱人边走出门边擦嘴,他对小雪说,下次我们还来这家小火锅吃,够味!而小雪却肯定地说她不想来,这家做的不好吃,服务态度也不好。这一天正是农历的八月十六,月亮又大又圆,照亮小雪和爱人回家的路,也照亮火锅店里的老板和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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