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一震,忙问:“这么说你家主人来历不小啊?他到底干的是什么大事?为何吸金能力这么强?”
我清了清嗓子,腰板一挺,怪里怪气地说:“他呀,除了一件事不干,其他大事都干。”
大娘很好奇,问道:“哦?什么事不干?干的都是哪些大事?你不妨举例说说看。”
我张口就来:“他除了不干善事,所有作恶多端的大事都干得很起劲。哪些大事来钱快就干哪些事,包括杀……”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又犯了老毛病,赶紧把到嘴边的“人犯火”收了回去。
大娘吓了一跳,叫道:“杀人犯火都干?”
我嘿嘿一笑,说道:“这是你猜的跟我无关。”说着指了指前面的司机,低声说:“你小声点,免得让外人听见影响不好。”
大娘总算看出了点眉目,接着又把我在棚户区跟她说的话回忆了一遍,说道:“这么说你家主人干的都是勾当,挣的都是黑钱?看来,我得带他下一趟地狱才行。”
“嘿嘿,你自己看着办。等会见着他,你别乱说话就行。特别是我刚才说的那段话,你可千万要管住自己的嘴巴。否则咱俩都有危险,不光钱拿不到,甚至小命都难保。”我一本正经地说。
大娘看我表情严肃,心里一害怕便打了退堂鼓。
“既然他这么恐怖,那我还去给他算什么命?我看还是保命要紧,你快叫司机掉头。”说完便拍了拍司机的驾座,说道:“小伙子,你赶快掉头。”
司机向我投来疑惑的眼神。
我赶紧制止大娘,示意司机继续前进。
“大娘,你别瞎呼呼。他没你想象中可怕,我只是叫你说话注意点,别像我这样口无遮拦,否则容易惹祸上身。我就是因为说错话,差点没把他赶出家门。你若说错话被赶出家门不要紧,关键那金砖……依你看还能拿到手吗?”
大娘每天从早到晚辛苦摆摊为人算命,很大程度上就是生活所迫。若说金砖对她没一点吸引力,那肯定没人相信。
“嗯,你说得对,那金砖的确吸引人,大娘干了大半辈子也没赚那么多。既然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那就去一趟吧。”
我一笑,说道:“大娘,干大事就要不拘小节,你想赚大钱就得睁只眼闭只眼。无论我家主人干了什么勾当那都是他的事,你只需要干好自己的事把金砖拿到手就行。”
大娘点点头,“有点理。咱老百姓赚点贪官的钱不算啥,反正他的钱来得也容易,只要大笔一挥,一单合同签下来轻松入账几百上千万。我们这些靠双手挣钱的老百姓,辛苦一辈子也赚不到他们的零头。这钱,咱俩还真得赚!不骗白不骗,能多骗就多骗!”
我对大娘竖起大拇指,赞道:“大娘有见解,了不起!”
说着,车子很快便到了小区附近。车没驶到门口,我便见赵全平顶着八戒大肚,撑着一把如同蘑菇形状的遮阳站在门口张望。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大娘腰部,让她做好准备下车:“大娘,到小区了。等会下车见了我家主人一定要记得说好听的话,万万不可触碰他的敏感话题。”说完,我又指着外面的赵犬平,“瞧,前面那位撑伞的大肚子就是我家主人,你仔细看看他像不像大老板?”
大娘顺着我手指的方向,透过车窗往外瞄了瞄,点点头,说道:“嗯,外表看起来挺像。不过,依我多年的识人经验来看,这人倒更像是黑社会。”
我一愣,接着便哈哈大笑:“大娘,你可真是识人高手。其实,他过去就是……”没等我把话说完,大娘马上抢先接道:“黑社会。”
我傻笑,“我还是什么都没说,都是你说的。”
正说着,司机回头说:“到了。”
我赶紧拽了拽大娘的衣服,提醒道:“记得别说漏了嘴。”
“行,我知道了。”大娘应道。
“快下车吧。”我推了推大娘。
大娘前脚刚下车,我后脚立马跟上。没想司机却一把抓住我胳膊,“小姐,你还没付车钱呢!”
“多少?”我问。
“二百五。”司机答道。
“啥?这么短的路程要二百五?莫非你这就是传说中的飞滴?”
司机指了指方向盘上的标志,说道:“一分钱一分货,你不也是看中这标志才叫的车吗?”
其实我并不认识那标志,只是当时叫车的时候感觉他的车看起来和一般的车不同而已。
我侧脸不看,气呼呼说道:“我不认识什么标志。”
司机大声喊:“不认识还敢乱叫车?我不管你认不认识,现在人已经送到了,你必须付这笔钱。”
我耍赖:“我没钱,你叫我主人付。”
“嗐,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没钱你坐什么车?而且还专挑高档车?”
赵犬平见我老半天没下车,忙凑过来看了看,问道:“黑猩猩,你搞什么名堂?为何还不下车?”
司机没等我开口,马上对赵犬平说:“她没钱付车费,麻烦你把车费付一下。”
赵犬平一看我表情就知道司机没骗他,便对司机说:“行,多少钱?”
司机又把二百五向他重复一遍。
赵犬平吓了一跳,正要跟司机理论,没想司机却先把自己的车介绍了一番。末了说道:“我看你样子应该不缺这个钱,也不会不知道这车的耗油量。”
虽然赵犬平很心疼那笔车费,但仍硬着头皮付了司机二百五。
“黑猩猩,你下来。”赵犬平生气地把我拉下车。
我估计可能要遭殃,嘴一咧,皮笑肉不笑地说:“老爷,我也不知道那车这么贵。我要是早知道那是名车,肯定不会叫他。”
赵犬平正想朝我发火,却见大娘一脸迷惑不解地看着自己。于是脸色一变,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那点车费算个啥?我缺那点小钱吗?我让司机开玛莎拉蒂接送,你偏要自己坐车。我倒不是心疼这几个钱,我是担心大师路途上受累。”
大娘忙回道:“老板有心了,这么一点路程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步行就可以到达。”
我吓得马上向大娘使眼色,没待她反应过来,却听赵犬平问:“山旮旯离这里有不少路程吧?怎么能让你步行呢?”赵犬平视线投向我,又问:“黑猩猩,你们村叫什么名字?我查查从那里到这里多少公里。”
我惊慌失措,正思考着如何应对他的提问,大娘却先替我把问题答了:“名字就叫山旮旯,不但离这里有几十公里,交通还很不方便,我们从山窝里出来转了好几次车才到县城。”为了让赵犬平相信,大娘还抬脚让他看黑乎乎的鞋底,“你看,鞋子都快磨破了。”
赵犬平很是疑惑,“本地方有这个村吗?我怎么没印象?”说着抬手看了看金表,又说:“黑猩猩早上八点出门,现在是下午一点。若中间需要步行,你们怎么能在这个时间点到达?”
大娘反应还不算迟钝,马上接应:“黑猩猩说你很急,一到村里拉着我就跑。我们都是踩着碎石跑出山旮旯,半道上还摔了二次跤。”大娘说得有模有样,最后还摆出一副摔跤时的痛苦状。
赵犬平还想再问,大娘又叹气:“唉,走了那么远的路到现在也没喝口水,累得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赵犬平只能打住,向我一招手,“黑猩猩,快把大师扶进家。”
我跟在赵犬平身后暗自窃喜,并对大娘连连称赞,附到她耳边轻声说:“大娘,你发挥得不错,没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再接再厉!能不能拿到金砖还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继续加油!”
大娘笑得有点勉强,“唉,没想到我这把年纪了还能掺合这种骗术。”
我担心她泄气影响接下来的表现,赶紧安慰道:“大娘,你在哪里骗都是骗,骗无数次小的还不如骗一次大的。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干。就凭我家主人那脾性,你演不好,小命就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