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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100天·海南/
一生爱捉弄人的苏轼,晚年被恶趣味的仇家开了一个大玩笑,他被贬到了海南儋州。据说苏子“瞻”和“儋”州更配哦。
儋州市市长看他可怜,悄悄违抗老板的命令,给了他一间漏水屋住。但还是被上面知道,赶了出来。
没有房子,就自己盖。
于是他白手起家,在山上修了一栋草屋,取名叫“槟榔庵”。
两父子经常热的面面相觑,像两个苦行憎。
东坡呼气吐气呼气,练着瑜伽,宛如一个柔软的胖子:“心静自然饱。”
儿子:“爸,你的肚子在叫。”
东坡:“去把剩下的苍耳和青菜煮了。”
然后他张开嘴巴朝着阳光的方向,说能解饿。
没有事做,就找事做。
他一有空就给朋友们写信,最后结尾通常是两个字——“呵呵”。据统计“呵呵”出现了40多次。
他给人上课,培养出了海南历史上第一位举人——姜唐佐,第一位进士——符确。
哪怕跟庄稼汉,他也能侃侃而谈。农民连连摆手:“你们知识分子文化太高了,我们不在一个频道上。”
东坡就说:“那就随便摆下龙门阵,一人讲一个鬼故事也行嘛。”
有70多岁的老太婆路过屋外,对他喊道:“翰林大人,你过去当大官,现在想来,是不是春梦一场?”
东坡下次见到她远远的就喊:“春梦婆,穿那么漂亮,又去赶场啊?”
苏东坡完全变成了佛系老年。儿子说:“老爸要是哪天不跟人聊天,就好像哪里不舒服一样。”
除了聊天外,苏东坡因为穷,买不起墨水,看不起病,索性在家挂了一个牌匾“东坡生活方式研究院”。
有一天屋子偏院着火了,苏过急匆匆地跑过去一看,老苏熏得满脸黑。
儿子:“老爸,受伤没得?你看你做了些啥子哦!”
东坡从松脂黑烟灰中取出粉末,混合到牛皮胶里面,得了几条手指头粗细的黑条。
东坡响指一打:“墨水解锁+1。”
没有医生,就自己给自己看病。
老苏病了,苏过在旁边哭哭啼啼:“老爸,我对不起你。你不能有事啊,我跟两个哥哥怎么交代啊。”
东坡转过身来:“小女儿作态。那么多人死在挂号都难的京城名医手上,我才庆幸呢,哪里就轮到我阿弥陀佛了。”
不是没有药吗?他还研究起中药来,发现了荨麻治风湿的办法。得了痔疮,自己琢磨食疗,竟不药而愈。
他还是个资深爱狗人士。在密州的时候,写《江城子·密州出猎》: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
听起来很豪气吧?其实啥也没猎到。就是牵着黄狗,提着大鸟,去城郊散了一圈步。
儿子挠头:“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一条黑狗,取名叫乌嘴,每天溜着它到处玩。”
当地原住民很野蛮,但很喜欢老苏,经常深夜猎完鹿,一大早就敲门送坨好肉给他。他和乌嘴举手同庆。
这等环境中,他竟然还不忘自己的文学追求,完成了《东坡志林》的整理,校注了《易经》《论语》《尚书》,最了不起的还作成了“和陶诗124首”。
把死了很久的陶渊明给激复活了:“天天315哇?我要投诉一个人。你们宋朝的版权法太不完善了,没经过我同意就拿我的诗去和,翻唱把原版捧红了,我觉得有点憋屈。什么?他不在服务区不受理?”
终于,平庸的哲宗24岁就死了,天意。宋徽宗继位,大赦天下,老苏终于可以返回内地了,儿子搀着他,他牵着乌嘴,两男一狗愉快地渡海还乡。
但此时他的生命,只剩下不到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