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终将分离。
——前言
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你了,也不记得有多久没听过你的声音,现在连你的消息也鲜久未闻。
而你曾经是我生命中最无法替代的,最崇拜,最向往的存在。
是你带我来到这个世界,也是你将我抛弃在这个世界上,是你——我的母亲,我曾经最爱的人。
2010年,我偷看了母亲的日记,我以为我发现了母亲的秘密,但是后来才知那已人尽皆知,连外婆都来跟我说这个秘密,并让我不要告诉其他人。
是的,我的母亲出轨了,这个就是秘密。
外婆和我的姨娘们把母亲拉进了房间,我站在房外,不肯离去。然后我便听到了说话声,批评声,打骂声以及哭泣声,我以为这就应该结束了,又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了。但是生活就是那样,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将你从梦中扇醒。
2011年,父亲从新加坡回来,我看到了两年未见的父亲,他很高兴终于回家了,红光满面,身体比出国前胖了许多。沿路跟乡亲们打招呼,好不自在。但是,我很想告诉父亲,告诉姐姐,告诉弟弟,告诉他们母亲的秘密,可是我不能说,我还想要这个家。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谣言开始肆意弥漫,父亲也发现了不对劲。开始寻问母亲,母亲矢口否认并责怪父亲的不信任,为此大吵一架。父亲又外出工作,母亲开始变本加厉,夜不归宿是正常的,不管我们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学习,成绩如何,晚上在家害不害怕。我突然感到害怕,因为我发现我开始不认识我的亲身母亲,不认识这个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女人是谁?
2012年,父亲终究是知道了所有的事。但也无济于事,我的母亲不仅骗光了我爸所有的钱,原来母亲不止出轨还染上了赌博。骗了我爸离婚,然后就跑了出去,爸爸拼了命想要挽回这段婚姻。为此连毒药也喝了,看着躺在医院的爸爸,我流着泪对我的母亲说:“你走吧,我们不再需要你”。
这一年我变了,我开始染发,打耳钉,打架,逃课,早恋,上网.....我变得肆无忌待。因为没有人管我了,父亲和姐姐都怪我掩埋真相,让母亲跑了。母亲怪我没有帮她要到钱,我也怪自己一点用都没有。那段时间我连做梦都是在思考怎么自杀。家人开始不愿回家,可我还是每个星期都回家。没有钱我就在路边走2个小时,那时候满天繁星,而现在我有多久没抬头看天空一眼了。那时的我已经放弃自己了,生病不再吃药,饿了宁愿在床上躺三天也不想吃饭,下雨不再打伞,冬天只穿外套,枕头好久没干过了。即使这样也从没人过来跟我说一句:“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
2013年,我依旧这样活着,唯一的改变就是我开始记恨我的母亲。我开始不喜欢我的父亲。我的态度变得强硬,我不在接母亲的任何电话,我不在允许任何人在我面前谈论这个人,与父亲也是日益争吵。这一切只是因为我的母亲打破了我的幻想,她撕下了户口本上属于她的那一页,而后面飘落的是我的那一页。我的母亲将我脱离这个家,然后又扔下了我。
而最让我无法释怀的是这一年,我的母亲因为二百元钱对我说:“在你出生时,就不该留你。”
2014年,毫无意外我上了一所大专。我离开了我生活十几年的家乡。即使我走的不远,那也是新的城市,新的环境。我以为一切都重新来过了,可我还是不愿接父亲的电话,因为他开口永远只是说母亲。上学期间,有人打电话向我追债,辱骂,威胁我。他说出了母亲的名字并问我认不认识。我说不认识,后来才知道母亲问姐姐要了我的手机号不是为了联系我,只是为了借钱拿我手机号作抵押。
这一年,我的母亲依旧没有放过我。
2015年,我大二了,我交了朋友,我的家庭开始走上正轨,父亲还是放弃了母亲,开始管理自己和我们的生活了,姐姐也要毕业了,弟弟要考高中了。
这一年,我开始试着放开了。我开始认真生活,早睡早起,跑步锻炼,只喝牛奶和白开水,按时吃饭,不玩手机,舍友都说我的日子像足了老年人的生活,而我却说我这是养生。经历了太多总想对自己好一点,再好一点。
2016年,姐姐考了研究生,我开始实习,弟弟开始了高中生活,父亲也活泼了许多,会跟我们开玩笑了,我们也聊了很多。放开了也就不在较真。
这一年,乔任梁去世了,我才知道有一种心理疾病叫——抑郁症。当初的我也是那种悲痛欲绝,自卑抑郁,甚至悲观厌世,有自杀的企图和行为。可是我终究是熬过来了。
我很感谢那时坚强的自己,现在何必为痛苦的悔恨而丧失现在的心情,何必为莫名的忧虑而惶惶不可终日。过去的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再怎么悔恨也是无济于事。未来的还是可望而不可及,再怎么忧虑也是会空悲伤的。今天心、今日事和现在人,却是实实在在的,也是感觉美好的。当然,过去的经验要总结,未来的风险要预防,这才是智慧的。
2017年,母亲给我打了电话我还是没接,姐姐也让我别接。姐姐说她最近在到处借钱,而她听说我工作了。不能说我没感觉,还是会有一丝丝的牵挂。可是,终究抵不过流年的侵蚀。
这一年,我成长了,我不再去恨谁?我不在无所顾忌,我懂得了我的家人也是爱我的,我不只有母亲,我还有父亲,还有姐姐,弟弟,外公外婆,还有大把的好日子没过呢!
这些年我记住了很多事,也忘记了很多事。每当看到别人一家团圆时我仍旧还是会想起你,即使你使我千疮百孔。不知听谁说过:如果你过分珍爱自己的“羽毛”,不使它受一点损伤,那么你很有可能将会失去“两只翅膀”,不再能够凌空飞翔。母亲,我不感谢你,也不恨你,只希望不再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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