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这样的夜:天空安静,星辰熟睡,月亮似天的眸,看着这秋冷乍起的村庄。她还没有睡,钨丝灯泛起昏黄的光,透过门缝,映在院里收获的庄稼上,告诉你,这是个秋季。
屋里一堆晒干了的玉米前,她正在给它们手工脱粒。一台老旧的黑白电视机,闪着昏惑的影子,发出蝇蚊般嗡嗡的声响,和着满屋几件简单的家具,就这样孤零零的伴着她。
院外已经没有人走来走去,院里黄狗也不再叫唤,何况那鸭鹅猪羊们。院里树枝头上栖的鸡,在叫了好几遍后,也决定睡去。只是偶尔一只鸡一不小心碰了一下身旁的鸡,被扰的鸡才会“喔喔”的叫几声,然而这样的声音,一夜竟也
难的听到几回。
屋里的孩子嬉闹了一天,早早的吃了饭,八点钟就上床睡觉。当电视闪起雪花点,她身旁已经堆了一堆的光玉米棒。为了明天早起给上小学的孩子做饭,她决定睡了。临睡前她又推门出去看了看院子。院里该收起的东西,都被拖进屋去,堆放在角落里,明天一早仍要拉出去晒。该盖的,也盖好,哪怕夜里无雨,也要把晒的粮食拢到一堆,盖好压好,明早,也是要摊开,有粮食在外边时,夜里总不会睡得太熟,总担心天落了雨,泡了粮食。也准备着夜里起来把粮食把粮食灌
进蛇皮袋,拖进屋里。外面的秋风是那样的冷,即使穿了很厚的外衣,那冷风也和着清寂透到你心里去。她终关了门,息了灯,去休息。
每个岁月,或是每个季节的夜晚,对于她来讲都是这样,只是手中的活不一样罢了。缝补,织布,摘花生---农家一年到头总有干不完的活计。
无数个这样的夜,沉寂了无数位这样的人。无数位这样的人,沉默在这无声无痕的岁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