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遗憾喜欢过了


“若率,我在你隔壁那个大自习室里,晚上我来找你,我们一起回宿舍。”

“噢,好啊。”

若率和妙言已经开始在两个不同的阅览室里学习了,为了防止两人在一起叽叽喳喳讲个没完。若率习惯在四楼最东边那个阅览室,那里面有她喜欢的天文方面的书,平时看书累了的时候还可以去看看星空。现在是晚饭点,阅览室里没什么人,若率便大摇大摆走进去。本以为没人的,结果,欢快的脚步刚踏过阅览室门禁就停住了——他穿着淡蓝色的牛仔衬衫,卷的没那么时尚的发型,稍微有些黑的皮肤,略弯的颈,就这样安静地坐在那看书,那么温柔,连旁边书架上的书都带着温柔的傍晚的阳光。许是今天阅览室的空调坏了,又或者是天气骤暖,总之若率感到皮肤一阵发烫,像是有点痉挛时候肌肉的紧绷。她老老实实走过他身旁,走向自己的座位。

这一天,若率像是在云里一样,软绵绵的、飘飘忽忽的、朦朦胧胧的。

四月时候,天已经亮得非常早了,连窗外的鸟儿都叫得特别欢,虽然若率并不知道那是什么鸟。照例起床、洗漱、吃饭,然后是图书馆。日子过得像复制粘贴一样,每天的阳光都是一样的味道。

难道我是又是第一个到的吗?若率走在空无一人的楼道,嘴里嘀咕着。四楼的楼道大门虚掩着,若率隐约听到了背书的声音,她蹑手蹑脚走到四楼门口,透过门上的一块长方形玻璃看去,是他。若率不敢推开门,在楼道里走来走去,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背书还是该下楼。好在这时,阿姨推开了阅览室的门。若率故意等他走进去以后再慢悠悠进去。在图书馆复习考研的人每天的生活基本都是一样的:进阅览室,选座位,放下书,以及打水。好巧不巧,若率刚刚进阅览室的门,他就拿着水杯迎面走过来,若率不动声色站到一边,让他先过,然后再去登记表上签名,走向自己往常的老座位。这一串看似行云流水般的过程在若率心里其实已经摔了好几个大跟头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在与他擦肩时候控制自己的心跳的。他选择的座位就在若率的左后方,余光可以瞥见。

考研的决定终于不再动摇了。

“若率,我们就这样决定了好不好,就是A大学了,说不定我们还会是室友呢。”

“好,那就这么定了,一定要再当同学。”妙言和若率在操场上并排跑着,一起许下再上同一所大学的承诺。但妙言不知道,若率之所以这么坚定的还因为那个穿着淡蓝色衬衫的男孩。

后来,若率总和他在四楼阅览室里遇见,只是若率走了西边的楼梯,在西边楼道的四楼背书了,阿姨开门的时候,她就从西边楼道进来;而他则拿着本子从楼梯台阶上站起来,接着背起放在阅览室门口的书包走进阅览室。若率好喜欢从西边到东边阅览室的那条走廊,她从西边走过来可以把他进阅览室前的所有尽收眼底,然后在门口相视一面,再尾随着他的脚步进阅览室。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若率终于鼓起勇气去签名册上记下了他班级和名字,岑经,然后从另一个同学那里打听到了他的社交账号。

“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的?”

“看到签名册上你的名字了,然后恰好有一个同学知道,就加了,你不高兴?”

“不是,我就是看新联系人是通过准确查找加我的,觉得有一些好奇。”

若率对于和男生打交道这种事往往做不来,总是觉得自己说错话,也不知道该怎么结束。第二天晚上,若率进阅览室故意从岑经面前绕过去,他抬头看着若率挥了挥手:“嗨”

若率回岑经一个大而羞涩的笑,然后看书去了。

晚上刚回到宿舍,若率手机震动,岑经的信息。

“你给的糖很好吃”

“不过太甜了,我最近在减肥”

“尽量少吃甜的”

“以后别给我了”

看到信息后,若率一脸失落和难过。妙言今天给了她几块德芙和阿尔卑斯,她放在书柜里了,想着晚上给他几块。岑经吃完饭回到阅览室后,若率以打水的名义去书柜里拿糖给他,可若率高估了那几块糖的耐热性,它们已经软软地摊在那里了。好不容易能挑出几块没有软的,却又在纠结是给德芙还是给阿尔卑斯还是都来一些,但是好像听说德芙是“do you love me ”的意思,还是算了吧,就阿尔卑斯吧。

那是若率左思右想纠结了半小时给岑经的糖,他却说“以后别给我了”

若率骨子里就是一个骄傲、自尊心强、还死要面子的人,于是她回复道:

“那就是最后几颗了”

“就算你想要也没有了”

岑经回了一句:

“哈哈”

岑经有一段时间没去四楼阅览室了,若率的心也跟着起伏不定的,学校还要搞暑期实习,还不让留校,只要一个小火星,若率就自燃了。

“这贴的什么啊?”若率看得入神,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脖颈后放传来。

“噢,是暑假图书馆的开馆安排。”

“对了,你听说学校不让留宿的事了吗?”岑经摘掉耳机问若率。

“嗯呐,听说了。今晚回去就下个58,看看有没有房子可以租的。”

“好主意。”

岑经说着便往图书馆里走,发现若率没有跟上:

“通知就那么长,还没看完吗?”

若率恍惚了一下露出羞涩的笑:“噢,看完了”

“那走吧”

“好”

若率平时都是走楼梯的,但是岑经通常选择电梯,于是若率也屁颠屁颠跟上去了。岑经进去按下5楼问:

“4楼吗?”

“嗯。你在5楼啊?”

“对啊,我平常都在5楼学习,但今年暑假好像只开4楼。”

“好像是这样。”

若率抬起头,看着岑经,第一次和他单独在一个小空间里,他不很高,也就175,挂着一张似笑又未笑的脸,带着傲娇和自信的脸。若率毫无防备,岑经扭过头看着她,她害羞地笑了,他也是。若率第一次知道和男孩子独处时的那张慌张是什么样的感觉,像有电流穿过身体一样,酥酥的,麻麻的。

“嘀——”电梯门开了,若率跟岑经挥了挥手:“那我先走啦!”

“好,拜拜。”

实习结束了,妙言谈恋爱了,其中还有若率的一臂之力。看到妙言每天幸福的样子,若率很庆幸当初推了她一把,不过她暑假要回家,若率只能一个人住校了。6月底,送走了宿舍最后一个室友,若率开始了一个人的暑假。

晚上,若率一个人躺在宿舍的床上,听着风扇嗡嗡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刷着岑经的微博,那就是活生生的学霸啊,每学期的成绩从没90以下的,基本都是接近满分,在大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看考研数学了。若率盯着天花板,触手可及是假的,遥不可及才是真的。可她不想就这样放弃了,于是她用小号偷偷发了一条微博:

“人一生不可以做太多的事情,所以每一件都要做到精彩绝伦。”

暑假带着若率以及她的小秘密一起开始了。

五点半左右起床,洗漱完到食堂通常还没有什么饭,大概只有鸡蛋。好在若率准备了面包和牛奶,走在大路上,边走边吃,陪着她的,除了早上六点钟的阳光,还有一只摇着尾巴的老黄狗。

经常刷岑经的微博,若率大概已经掌握了他的作息时间,四点多就起来学习了,因为他的宿舍也只有他一个人,学到六点多宿舍开门再去图书馆。若率没有那么早,五点多才起,然后走在那条他也会走的天水路。这天,若率刚出宿舍大门,便看见了岑经,他就在她前面不到20米的距离,吃着面包,旁边跟着那条老黄狗,阳光下他用面包喂老黄狗的样子大概是若率一个暑假最美好的记忆了,她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晚上回到宿舍以后,若率把照片发给了岑经。

那天七夕,岑经在微博和QQ上同步了这张照片,并用这张照片做了头像。

今年的夏天多雨,若率一个人在学校生活,雨伞、钱包、水杯、防蚊液、充电器、耳机等都会安安分分地背在书包里,虽然真的很重,但若率知道除了自己没有人会帮她准备。

若率正在四楼的阅览室里学习,突然外面一阵大风,那猛烈的样子十分恐怖,所有的树枝都被吹弯了,似乎要一头扎进泥土里,感觉每一栋楼都快要被掀翻了,路上的垃圾,枯枝败叶都被吹起来,在空中旋转着……然后便是倾盆大雨。末日,也就这样吧。看着窗外混乱的一切和阅览室里焦躁的气氛,若率拿起手机:

“你带伞了吗?”

“带了。”

若率没有再回复岑经的信息,不一会儿,手机震动:

“你带了吗?”

“我也带了。”

就这样四个字就把若率上一秒还失落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明媚起来,重新安静,似乎有了归属一样。于是,她又开始期待着夜晚的来临,在那条从图书馆通往宿舍的路上,她总能遇见他。

晚上十点,很多人被困在图书馆门口,因为滂沱的大雨使人失去了冲出去的勇气,大家都在图书馆门口聚集着,似乎在等待着希望。若率安然地从四楼下来,走到图书馆门口,拿出书包里的雨伞。若是平日里,若率是很愿意从图书馆门口带走一个被围困的人的,但现在不同,如果在那条路上被岑经看到了他会不会误会。于是,若率撑开伞,走进雨里。

从一群人中出来,余光瞥到图书馆门口的石狮子,那后面的人分明是他。若率回头,确实是他!

“你不是说你带伞了吗?怎么站在这里啊?”

“你给我发完信息后,正好有个同学跟我借伞,说他女朋友被困在公交站了,我就借给他了。”说完一副自嘲的样子,若率看着他,又心疼又生气。

“你傻不傻,下着雨呢,你把伞给别人去英雄救美了,自己做落汤鸡,很伟大哦?”

“不是,我想着夏天嘛,雨下着下着也就停了,结果谁想着就一直下个不停了。”

“别说了,跟我走吧!”

若率走上岑经前面的一级台阶,一把拉过他的手,把雨伞分他一半。这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后,若率尴尬了:手!手!松不松?怎么办?她局促不安,不知道手该怎么办,因为左手抓着岑经,右手撑着伞,还要给他在伞下腾出一半的地儿,这样一来,若率连路都不会走了。

岑经看出若率别扭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样我们是不是要被困在这里了?”

若率看了一眼自己:“啊,哦……”

岑经用他的左手把若率抓着他右手的的左手给拉下来,顺势自然下垂,然后从若率的右手里拿过雨伞,说:“我来撑吧,这么大雨,又有风,你一只手估计也顶不住啊。”

若率乖乖地待在雨中,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小声说:“其实我可以的。”

“啊?”

“哦,没什么。就是怎么感觉你变黑了?”

“暑期实训晒的,像我们这种专业,成天不是在工地就是在深山老林,一年到头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同学开玩笑说以后结婚老婆生孩子了都不知道孩子是不是自己的。”

若率看着岑经哈哈大笑,然后说:“不至于不至于。”

“走吧,我把你送到你们宿舍楼底下,然后再回来。”若率走到自己宿舍楼底下并没有想要停下脚步的意思,岑经住的宿舍就是若率宿舍楼的前面一栋楼,而此刻她第一次觉得从图书馆到宿舍楼的那段路简直太短了,而且雨也并没有原先想象的那么大。

“不用了,就在前面,几秒钟就跑过去了。”说完岑经立即把伞塞到若率右手,然后一手放在头顶,冲进雨里,他奔跑过的地方溅起的水花像一个小型喷泉一样,匀速且迷人。若率就这样看着他跑进宿舍楼里面,她心里很清楚这个在雨里奔跑的男孩一直在左右着自己的情绪,哪怕他并没有回过头来看自己,也丝毫不妨碍若率在雨中驻足凝望。

日子还在继续走着,若率明显感觉到暑假过半,自己的学习效率有了很大的提升。期间她也认识了很多考研的研友,他们都好像不会累的样子,打了鸡血一样,从食堂出来的路上都在讨论着数学题目,一大早到阅览室里找到自己固定的座位,然后打一杯水,看一上午数学,然后是英语,然后是专业课,政治。若率看到他们就像看到了岑经,甚至岑经比他们都还努力,至少岑经是若率见到过的来图书馆最早的男生,有时候比自己都早。

“岑经,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若率叫住了从二楼下楼的岑经。

“你干嘛?见鬼了?慌慌张张的。”岑经走到二楼一半的台阶处停下,看着若率飞奔过来。在岑经和若率相见的路上,若率永远都是一副匆忙慌张的样子,而岑经却熟练得想走过千千万万遍一样,看着若率一个人兵荒马乱。

“有一个男的跟我要号,我没给他,然后我出来他就一直跟着我,我本来走左边的,然后趁着他转头绕到右边了,吓死我了。”若率一步三回头,生怕那男生再出现在后边,走到图书馆门口,突然听到身后一阵咳嗽,若率本能回头,傻眼了……看着那个男生就出现自己后面,若率紧紧挨着岑经:“朋友一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若率,我们一起去门口那家牛娃刀削面吧。”岑经扯着嗓门说着

“噢,好啊,正好去改善一下伙食。”

岑经的声音还在图书馆回响着,若率和他已经走到大路上了。

岑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人不在了,然后跟若率说:“人家就是看上你了,给点机会呗。”若率笑了笑:“我啊,眼光太高。”

岑经和若率就这样并肩走着,若率着急没带着伞,但她一点也不觉得晒,两人的影子打到岑经的左边,若率就这么一直看着。岑经注意到若率的眼光,打趣道:“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谁看你了,我看影子里我今天腿巨长。”

“嗯呢,腿长1米8。哎呀~”岑经没注意自己鞋带开了,差点把自己绊倒:“等一下,我系个鞋带,你帮我拿下东西。”

若率接过岑经的手机和钱包,站到他旁边,这样岑经就在自己的影子里了,而且也不会很晒。

“岑经!岑经啊!干嘛呢?!”岑经的同学从图书馆出来,碰见这一幕,冲着岑经意味深长地笑着。

“别瞎想,别瞎想啊。”

若率作为一个女生,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而且她也分明感觉到岑经的同学们投过来的好奇又八卦的目光,虽然有些不知所措,但若率其实心里是有一点喜欢的。

你要问若率最喜欢哪个季节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夏天。

又是暴雨的一天。

“同学,刚刚接到通知,阅览室6点关门。”阅览室里的阿姨跟若率说,若率环顾了周围空无一人的阅览室,说:“好的,我现在就收拾。”她不太情愿地起身,把垃圾扔到垃圾桶,经过岑经的座位时发现他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可能是去吃饭了吧,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若率看着阿姨在收拾岑经的座位,生怕她把岑经的书给弄乱了,她停留一会儿后走到阿姨面前:

“阿姨,我认识这个座位的人,要不我打电话让他来收拾吧。”

“那也行,那你让他快点啊,就等你们两个座位的人了。”

若率拿起手机,终于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打电话给岑经了,她拨通了音频电话:

“喂——喂——”

“哎——喂——是我”

“我当然知道是你啊,怎么了。”

“那个,因为今天雨下得太大,积水很深,图书馆提前闭馆,阅览室6点就关门了,就差你东西还没收拾了。阿姨在催。”若率很佩服自己,顶着180的心跳,居然还能说得这么有条理。

“我刚刚点完饭,那我先让师傅给我做着,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去。”

“嗯,好。”

若率挂掉电话,心里偷着乐,像是捡到糖果的小孩子,好想偷偷到没人的地方把糖塞到嘴里,这时,阿姨走过来说:“要不,你先帮他把东西收走吧,你不是认识他吗,我现在就要锁门了。”

“嗯……那好吧。”

若率走到岑经的座位,拿起他的笔,一支一支把笔帽盖上,放到文具袋里,小心翼翼地合上他桌面上摊开的数学笔记本,看着那上面一个一个的函数图,还有红笔标注的公式和重点,若率生怕把它给弄坏了。紧接着,按照自己平时的习惯,把书从高到低摆好依次放进书包,还有耳机放到前面的小兜里,水杯实在不敢放,怕一不小心漏水把书弄湿了怎么办,索性就自己拿着了。收拾完以后,若率背着自己的书包,然后提着岑经的书包和水杯,那书包在真的沉,没办法,所率就把它挂在自己的手臂上,还得腾出一只手去拿水杯。就这样,若率把能用的地方都用上了,然后吭哧吭哧走出阅览室。

快到电梯口的时候,岑经从拐角冲出来,若率看着他跑向自己,那一刻竟有些恍惚,这是他第一次不那么老练沉稳而是慌慌张张地跑向自己,而这种情景从来都是若率承担的。若率尽量控制住自己,淡定一些。岑经冲到她面前,把书包从若率的手臂上慢慢取下来,然后背在自己的一侧肩膀上:“谢谢啊,累坏了吧,我书包挺沉的。你看你手臂,都给勒红了。”

“其实没有很重,你别小看我。”若率没心没肺的笑着。

“哦,看把你给能的。”

两人边说边向电梯走去。

“对了,还有你的水杯,我怕漏水把你书弄湿了。”若率递给他手里的水杯。

“谢谢啊,对了,你带伞了吗,我送你。”

“带了带了。你不是已经点好菜了吗,你赶快去吧,晚了该凉了。”

“没关系啊,凉了还可以让师傅给我再热一下。”

“哎呀,你可快去吧,我得赶紧回宿舍洗洗了,出了一身汗。”若率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坚决地拒绝岑经,要知道她多么渴望和岑经一道啊,安安静静走着就行。

“你这个人,拧不过你,那我可真走啦。”

“去吧去吧。”

“拜拜!”

“嗯。”

又是若率看着岑经离开,自己独自回到宿舍,那天晚上,他们聊了一晚上的天,直到若率睡觉。第二天,若率排队等着阅览室开门,岑经走过来塞给她一个旺仔和一袋饼干。

 

【后记】

[在那个因为你而努力奋斗的日子里,除了梦想一切都显得苍白而无力,时间永是流驶,而没有人知道我曾经多么想和你在一个城市里。]

[我曾喜欢你,甚至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都是喜欢的,而最后大概我们也不会在一起,但在拼命喜欢你的小路上,因为你而努力成为最好的我,依然是青春里最美的风景。]

[我曾介意别人喜欢你,也介意我假想中你喜欢的别人,但今天以后,我告诉自己那是你的自由,旁人无权干涉。]

[那年夏天最惊心动魄的意外

你出现在我面前,带着光

于是我重新被救赎]

从起笔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后悔了。本来想写的是一个短篇小说,但后来觉得太隆重了,还要为他构思、布局,索性就写成了回忆式的片段,关于我。

我曾以为那种犯花痴似的好感不能称作爱,甚至连喜欢都谈不上,直到有一天在朋友圈刷到他恋爱的消息,心情跌倒谷底的那一刻,我想大概这就是喜欢了,也许没到爱的程度,但我是真的有喜欢过一个人的。霸道的占有应该是喜欢的另一种方式,那如果不能占有或被占有,我就放弃了。喜欢一个人是这么随便的事情吗?但于我而言,其实非常不随便。重感情而且强自尊的我,彻底打算忘记一个人的话,那一定经过了无数次无数次的挣扎。有时候我在想,我为什么不能勇敢一些,直接告诉他,就算被拒绝也还可以倒追的啊,但我知道我不会那么做。虽然他就在这个城市里,和我隔着两个环路的距离。

现在的我是我眼里最好的我,当时的他是我心里最好的他。我之所以能成为最好的我,要感谢当时那个最好的他。所以,无论他此刻身边的女孩是谁,我都希望他永远幸福着。假如有一天,他告诉我他受伤了,我会像往常一样奔向他,拥抱他,以朋友的名义。假如有一天,他想让我和他在一起,我不会同意,当年鼓起勇气做的事实在没有力气重来一次。让一切的喜欢留给过去的遗憾。

我喜欢过的男孩,拥有盛夏里最沁人心脾的笑容。


                              文/有夏 18.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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