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来,我第一次发现乌鲁木齐还有太阳,这个我从来没有看清楚过的东西。此时午间的热饭香还在空气中茂密的生长。我那双可以看见许多有形和无形的,简单和复杂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瞳孔慢慢缩小,缩小,最后缩成一条缝,就像那三个少女组合—SHE,唱得《波斯猫》一样,在屋顶上眯成条线。
但我此刻没有在高高的屋顶上,快乐的享受着日光浴。我在冰层布织的水泥街道上,漫游。清冽的空气在脸上打着漩涡,擦着肌肉的边缘。刺疼得感觉,在大脑的沟回间传输。我低下头,听见冬天的声音很强烈,就像苏木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时候一样,很响亮但不温柔。苏木说过,这个冬天我们一起恋爱,不管明天的幸福,只要现存的快乐和寄托。雪花飞扬,漫延大西北这个离海洋最远的城市。
木木说,她喜欢席慕容。因为读席慕蓉芳的作品会有安静的幸福。席慕蓉用她清淡但不华丽的语言让木木内心安静。席慕蓉和木木一样喜欢自然的东西,喜欢从身边的一切中找到可以让自己感动,让自己幸福的味道。
木木记得这个冬天一直是阴天,可在这一刻阳光刺破云层,照在身上。木木觉得很温暖,很幸福。因为他在这里!他就是她手心的小太阳。
我不忍心木木的快乐消失。虽然我妹妹说,我们还没长大,感情,我们玩不起。可自己从没有想过玩弄感情。任何时候,我都会一如既往的相信自己的付出,坚定自己的感觉。
我讨厌虚假的伪作。
我要彼此的真实。
地上的雪泛着无数的银光,仿佛粼粼水面上点缀得一个个凹凸的窝点,让瞳孔里游动的黑白更加的肆无忌惮,似乎是在寻求一个渴望。只有渴望,才可以穿越平面,进入立体纬度,在雾云缭绕的霞光间,愉快的掠过。我想起电影《无极》里的那个雪国,那个忠诚和勇敢的奴隶昆仑,还有那个灰飞烟灭的鬼狼。谁也不能把最晶亮的血液颠覆,那里属于所有心存渴望并用最饱满的情绪去奔跑的人。
是的,跑。在花季雨季里,躲不过的风雨中,你只有甩开双臂奔跑,才能看见拱形的彩桥横跨在幸福的两端。你一直在幸福的中间徘徊,低迷。你的脚步没有有力的迈开。你的出生是幸福的,你的追求是幸福的,没有一个人的追求是贫瘠,是一无所有的。其实,我们很幸福,真的很幸福。那些苦难固定般的存在,是因为明天我们会幸福的。
是的,跑。和时间的奔跑。就是速度。真正的速度是看不见的。就像日升月落,就像婴儿牙齿的生长,就像花朵的绽放,就像心灵的憔悴,情感的消殒和渐离的眼神。我们看见的速度,其实是虚假的,我们在虚假里,欢笑,流泪,孤独,疯狂,叛逆。恰好,我们是可悲的动物。在自己编造的谎言里,糊里又糊涂的走过花朵的形成,绽放,凋零,然后在泥土的阴沉里完结生命,进行救赎。因为明天的那个我们,在汲取现在的我们的营养成长。
昨夜灯花是否堆集起灰尘,把点点滴滴,零零碎碎,封存,然后消失。这些是很痛苦的过程。就像我的胡子,以前认为胡子的生长,对于我来说是个很遥远的故事。而现在,当那些细细的线状黑色体穿过世上最厚的东西,见到阳光,看到星星,我猛然发觉,我把自己丢失在一个呓呓和黑暗夜流对话的时间里。
看到别人拿剃须刀,我感到很恐惧。在这个有着鲜活生命的蓝色球体上,把最坚硬的东西都穿透的它,竟然是那么的脆弱。想到我自己从来没有穿透过哪一堵墙,哪一根树,有人早已设立了一个门,我只是在做最简单的推和拉而已。如此简单。我会不会很容易被这个世界上某个我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东西,抹掉。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一瞬间,消失了。
是否有个记忆不会丢失,在某一天的清晨轻轻吻起那个女孩,让她明白,这个世界是暖暖的。可惜,这个记忆在女孩在女孩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已经消失。永远的消失。
因为,记忆不会让实体复活。记忆很多时候是痛苦的。就像现在思念阳光的抚摸,渴望的太久,有点疲惫。
扮过疾狂的风
挣脱蜕变的痛
青春是一场接一场的梦
守着寂寞的夜空
回首往事如虹
这份感伤有谁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