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零二五年十月三十日 雾霾阴雨
今日修行,心境忽有突破。
心中那块压了三十年的巨石,终于被一道清明之念劈开缝隙。窗外雾霾深重,阴雨绵绵,我的灵台却透入一束久违的天光。
这「责任年限已到」的念头,如一道精准的法则符文,咔哒一声,解开了我道心上锈蚀已久的心锁。
自一九九五年踏入此间因果,至今整三十载。当年以新妇之身入此门庭,怀揣「多年媳妇熬成婆」的凡俗执念,怎料这段因缘竟成心魔,几乎耗尽我全部生命本源。零二年公公羽化后,与婆婆继续同住的岁月里,那些委屈、压抑、牺牲、忍让如附骨之疽,让我在抑郁深渊挣扎二十余载。即便四年前搬离分居,乃至每年的全家远赴海南度假,那恐惧和紧张的无形枷锁仍如影随形。
直至今年,我情感与精力彻底枯竭,只得启动最消极的抵抗:不看、不听、不言、不动。只维持最基本的生存法阵——采买、烹食、布菜等。如一架仅存最低阶指令的傀儡机关。道心深处,内疚与怨憎激烈厮杀。我不甘啊!三十年付出,为何换得夫妻离心、婆媳反目的道果?
今日,这个阴雨之日,那个被我尘封的「法则修士」身份终于苏醒,为我自己护法。
是了,我本是精通婚姻家事法则的律修,处理过无数因果纠纷,却在自己的红尘劫中,选择了最原始的「忍」字诀。总以为家道尚可,为求表面平和步步退让。奈何人性幽暗,容忍的边界越宽,道心失守越多。
又想起零二年那纸赡养契约。白纸黑字约定二子轮替尽孝,长子一脉仅履行三年余责。其余漫长岁月,重担几乎全落在我们身上,尤其我这主内女修肩上。
若依天道法则,五名子女当均分因果。我为幼媳,与婆婆本无直接因果羁绊。我们的所谓家庭责任,仅源于道侣身为人子所承的那五分之一。即便只计这五分之一,我们也早已超额完成「因果额度」。更何况,家中琐碎劳务若细算,我们所承担又何止五份之一?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扛起了本应他们子女五人共担的漫长修行。
这「责任年限已到」之念,非是冷血算计,而是绝境中的自救。非是要阻道侣尽人子之责,他自可继续侍奉其母。我只是,终于决定放过自己了。不愿再以生命填补其他应劫者留下的因果黑洞,不为虚妄的「家庭和睦」继续损耗道基。
此念转动,可合天道?
于法,它清如明镜。赡养义务主体本是子女,五人均摊乃基本法则。
于情,它公平如秤。三十载隐忍付出,早已超越情分范畴。
于心,它是我唯一的生路。修士不能在冰冷深渊困守一生,总要找到超脱的支点。
故,此念可生,当生。
这不是怨气爆发,而是道体重塑。非是要成冷漠之人,只是从此只承清晰、有度、公平之责,不为「贤惠」虚名和情感绑架继续耗尽元神。往后修行,当把透支三十年的本我,一寸寸寻回。道侣欲尽孝道,我不阻拦,但我有权退出这无限责任之局,守护灵台最后的清明自在。
窗外雨势渐弱。心锁既开,前路已见微光。
风月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