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记(一)

大黄具体什么时候来我们家的我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时刚刚上小学。妈从姨妈家抱回来了幼小的她。那时的我都无法想像这一过,就是十余年。后面家里也养过其它的一些宠物。印象最深的是收养的一只流浪猫花花(因为那时候特别喜欢看本武侠小说叫《武林花猫》,所以取名叫花花。)花花应该是在大黄来我们家的第二个年头我从家后院抱进来的,提到花花,因为在孩童时代就是看花花和大黄打斗中慢慢长大的。花花总是最先挑衅,打不过时总会喷蚕,发出“呼呼”的声音吓唬大黄,起初大黄有点怕,等到大黄慢慢习惯后,才发现花花已经黔驴技穷,这时候花花就会选择她的36计,走为上计,也是她的唯一优势,跑!时而爬山墙顶,时而爬上树梢。总留下大黄在下面咆叫。前年过年回家时,在家待了一天才问妈:花花怎么没看到?太老了,前几天下雪冻死了!妈叹气的说道。都说猫的寿命最多12年。花花确实有点超常。

那天,放学一回家第一眼就看到那个小小的她,毛茸茸的,走起路来都是一扭一扭的,很是可爱。书包都没放下便和姐姐一起抢着把玩着她。她是我们家养的第一条狗,我跟姐总有太多的新奇,所以才不管大黄有多么的不乐意,从头摸到脚。当拉开大黄的二条后腿时,我笑道:“妈,是只母的,以后我们家会有更多的小黄!”。快点去洗手饭,妈带着命令的口气!那天吃的很快,眼睛也不停的瞄着在桌下一扭一扭的大黄。时不时的光着脚丫轻轻的触碰她软软的身躯。大黄也很可爱,她会扭头细心的添着我的脚丫子,很舒服也很痒。还时不时的用那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我,尾巴一摆一摆的,这让我更加兴奋的揉捏着她。姐总是用脚踢开我,然后二脚架在大黄中间佑护着她。所以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是这样的每天演绎同样的画面。

几个月后大黄长的有很大了,我开始抱不起了。邻居们也会经常调侃我说道:再过几个月,你家大黄都要比你重了。边说边指着正在地上添着碗上剩余的那几粒白米饭的大黄。大黄长大了胃口也大了,一餐可以吃一大天碗的白米饭了,因为家乡那边的习惯,狗从小就只能给她吃白米饭,油什么都不能加,这样以后才不会挑食。偶尔也会给她打个牙祭。就是妈宰鸡吃的时候。骨头就是她最好的美食!“狗不厌家穷”这话用在大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那时候还有件最开心的事就是偷爸的酒喂给大黄喝,当时家里的大酒缸我都要搬根凳子才能够到里面的酒,酒是爸自己用大米熬制出来的,爸是个很爱喝酒的人,每餐没有白酒都会不习惯的,但我从未见爸喝多过,也从来没有发过酒疯,酒品很好,就因为这样妈才没有一点的阻止过,第一次给大黄喝了酒后,看到大黄不停在汪叫着,用头撞着墙。走起路也是一摆一摆的,在我还没有笑够时,不久便见大黄已经躺在地上了。慢慢的大黄喝点酒也感觉没那么晕了,再后来竟然习惯了。自己觉得泛味了,就没有再给她喝了。时间一长爸似乎看出了些端倪,以为酒是我偷喝的,但并没有说破,有时候一开心,要我喝一口!说男子汉必须要学会喝酒。这话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铭刻在我的脑海中!

有了大黄后,上学总有一种优越感,每天早上吹着口哨,大黄给我开路,路途中会和她比赛谁跑的快,慢慢的我从领先到齐头并进再到望尘莫及!不过大黄很可爱,看我在后面很远了,又会一摆一摆的回来,然后在我面前左一下,右一下冲击的跳着。好像在炫耀着,这时候我会用脚猛力一蹲。大呼:“唆”!大黄已跑出丈余开外。快到学校门口时,大黄会默默的独自扭过头回去了。还时不时的回头望着。似乎希望我再呼叫她一声!然而我始终没有再呼叫她。只用手坚定指着回去的路!放学后大黄依然会在村口等着我,迎接着我的归来!吃完饭后,然后带着她一起去放牛。有时在田野上,有时在山上,有时在河边。最高兴的还是在河边,特别是炎夏时,溜到家人看不到的地方,带着大黄一起翱翔在冰凉的河水中。大黄很厉害,是个学游泳的天才,冒似第一次把她放到水里就会游!等游到累了再看看栓在河边石头上的老黑牛。用可怜凄凄的双目瞪着我们,心里总觉得有点对不住它的样子!这时候大黄总会在大老黑的旁边调戏着它。不停的叫着。好像在安慰着它,又像在挑战着它,大老黑总是无视着它,回望下,再抬头看看夕阳就要下山了,继续大力的吭着脚下的青草!

时间过得很快,冬天又来了,爸喜欢打猎。所以每年冬天只要一下雪,就会早早的把我叫起来,我很兴奋,这时候肯定会一叫必起!带上大黄。爸背上家里爷爷带回来的枪,我小脚跟着大脚的往后山上走去。还有旁边的一排排弯弯曲曲的梅花。踏破了这个冬天最初的宁静。也为这个冬天点缀上了最美的画面。这幅画面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而如今大黄已离去,爸也慢慢的老去,冬天已不像曾经的冬天。而那把猎枪早已停驻在墙角布满了灰尘。我从未去擦拭过,因为这是一杆标志,沉淀着我家许多年太多太多的回忆。那时候不管有没有打到猎物,总是很开心,偶尔一个不小心会掉进雪坑里,淹没了。先躺一会再慢慢的爬起来,丝毫不觉得冷。每当看到有猎物的足迹时,大黄总不停的咆叫着。带领我追击。当猎物钻进了丛林圈时,大黄也会不顾一切的扑击而去。爸的猎枪就在出口等着,而我就在进口守着,这样的默契配合,猎物总是很难跑出我们的围攻!然后我提着猎物的后脚,奔跑在下山的雪原上。大黄在后面围跑着叫,慢慢的仿佛叫醒了这个大地,太阳也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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