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苦寒,有烟草,有曲酒,有黄狗乱吠,
有银河。月桂劈凿的渡船上雕满嫦娥起舞的模样。
我是守渡人,我叫天蓬,我有虬髯胡不刮,
还有一柄钉钯,锄草,打谷,酿酒,看夕阳西下。
河面尸体三千,蛆虫繁衍,我屏息,我想醉,
有星星的夜晚,我喝三斤二锅头,吃一碟花生米,
没星星的夜晚,我唱一宿一宿的歌,舞几下钯,
河神说我等死的样子蛮可爱,我肏你妈。
渡船时,我习惯沉默。清明那天,醉话一坨,
玉兔一脸冷漠,直到看到了我菜园的胡萝卜,
她吃一根,我喝一盅,月亮很圆,我看到了龙辇,
她说萝卜是咸的,我说,那是血灌的。
秋分时,哮天犬食了月,唾液沾湿嫦娥的裙摆,
和玉帝的冠带,我的钉钯断了一齿,愤而投胎。
来世潦草也好,工整也罢,一听孟婆汤,
了不起错过,了不得蹉跎,不就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