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上海的情书

曾听人说:“有时候,城和人一样,一座城只爱一个人”。她还说:“即使李白写下了‘烟花三月下扬州’这样温柔谴锩的诗句,但扬州,依然是杜牧的扬州”。可是她忘了说,一个人也只爱一座城。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座风华正茂的城。或许,我已经忘记了黄浦江面的风从哪个方向吹来,忘记了夜晚东方明珠塔的高耸绚丽,忘记了南京路上的人间烟火,忘记了世博会时的万人空巷,忘记了老上海的弄堂是如何交汇又分叉分叉又交汇。但是我忘不了许多年前,第一次来到上海,双脚刚踏上这里的土地,一片灯火通明。


像是有一汪明如镜的湖横在天地之间,将夜空中璀璨的星海倒映在这片土地。就如那句描述———点亮整个上海的灯火,就是一艘华丽的游轮。

这艘邮轮不仅华丽,而且还绑满了磁石,诱惑着我,吸引着我。

我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到底喜欢上海什么呢?它没有江南水乡的温婉柔情,也难见北方通透的冰雪,甚至不及塞北大漠孤烟的雄浑辽阔,更不像川蜀一样留下“天府之国”的千年美誉。相反,它冷漠,它拜金,它不近人情,它距人于千里,它将无数平凡人的梦想碾碎在人来人往拥挤的地铁里,碾碎在陆家嘴满目林立的金融商厦下,碾碎在年年像过山车一样一路飙升的房价上。每年,有无数的人从四面八方怀揣着肥皂泡泡般的梦想赶来这座城市,很快,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就像被筛网过滤过的沙子一样又重新回到了原先的泥土中。

不要指望它能在你失意时递一张纸巾然后拉你一把,眼泪,安慰,等待……诸如这样的词汇永远不会出现在它的字典里。它和我们这些所谓的外来者之间永远保持着一条似乎无法逾越的鸿沟。可能多少年后,你为它付出了所有的心血和宝贵的青春,都无法换来它的一纸“接纳书”。但是,这又怎样,我还是爱它。

你真正喜欢一样事物,不是它在你眼中没有缺点。而是你对它所有的缺点都心知肚明,知根知底,但是,你仍然固执地在心里刨一个坑,把它扎根进去。

我到底喜欢上海什么呢?我在南京路上找到了答案。很寻常的一天,散步看到很多人围在南京路街道上很寻常的一处角落。奔着好奇心走近,大家目光的汇聚处是一位戴着牛仔帽着休闲衣哈伦裤的舞者,正在起劲儿地跳着踢踏舞。中途有一个吹萨克斯的一个拉手风琴的随着爵士乐的韵律加入进去,没有事先的约定,没有固定的表演形式,只是很肆意的释放。舞者跳着跳着,将面部转了过来,原来他已经不年轻了,但是我发誓,这个不年轻只是限于年龄这个数字而已,他的活力,他的心态,他的穿着举止,忽然让我感觉身体有时候只是一副躯壳,岁月留在上面的痕迹没什么大不了,亘久不变的活力和心态、对自由开放的向往像是电力永动机般操作你的言行举止,给予你源源不断的力量。这个跳舞的老人很可爱,更可爱的是围观的路人,他们扬着笑意,起劲儿地鼓着掌。若是在我们那的小城市,路人多半会匆匆离去,然后丢下一句“神经病”或者“又是要钱的”。

这就是上海,永远自由,永远开放,你的那些奇思妙想抑或与主流相背的东西在这里都能得到释放的出口,施展的舞台,因为你绝对不会是唯一一个。在这里,nothing is impossible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不同国籍的人在这里停留,不同的地域文化在这里碰撞交融,以这些为底料,再加入些许“国际化大都市”“东方巴黎”的辅料,以文火熬制,渐渐地,自由和包容的气味香飘四溢。

我到底喜欢上海什么呢?那些街道上隔几步就会遇到一家的咖啡甜品屋也给了我答案。

它们一样却又不一样。一样的是无论是匆匆打包离去的路人亦是特意寻来消磨掉一个下午的食客都能在这里享受一段并不漫长但是热气腾腾的时光。精心熬制的焦糖,缭乱的拉花技艺,看似漫不经心的用具设计,昏暗慵懒的灯光,还有墙壁上静物景物的装裱画……即使可能有的师承一处,来自同一个生产流水线,在我们看来,一千个食客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们总能呼吸到不同的空气。它们像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驿站,让无数个焦躁忙碌的味蕾得到休憩。

夜幕降临,从下榻的一家青旅步行到外滩,沿途很多很多咖啡酒吧从我眼角的余光中闪过,驻足细看,楼上露天的平台上,几把欧式复古的大洋伞,圆桌,靠椅,髙脚杯,汩汩流淌的液体,在夜色下美得夺目惊心的红,轮廓鲜明五官立体的面孔,纯正的英伦腔幻化成一丝一缕的气息在耳边游走。交谈,碰杯,cheers……我固执地认为,这座城市外国人愈来愈密集带来的最大的好处不是跨国生意的腾飞,也不是国内消费总值的增加,而是他们把享受生活的理念方式带来这里,让这座东方巴黎,中国第一经济都市不再只是上班族的车水马龙,朝九晚五上了发条似的工作工作再工作,动辄就把金融股市挂在嘴边,偶尔也会停一停,慢一慢,推开咖啡屋的小门,约上三五好友,精致地打扮一番,预定一份下午茶,和恋人一起开一瓶香槟,看着酒泡在瓶里起伏翻滚,随意披上一条披肩,去外滩旁边坐坐,抬头被碎金般铺满天空的星星晃了眼睛,感受和白天迥然不同的城市之夜。


我到底喜欢上海什么呢? 答案是originality。支撑一座城市骨骼脉络的是经济,赋予其血肉魂魄的则是创造力。魔都有一处不是非常热门的景点,叫做田子坊创意文化街 。除了画廊,咖啡屋以外,最多的就是各种创意小店。放几张图随意感受下。

这是一家以珍珠为加工原料的小店,店主魔力的双手可以将单调普通的珍珠再塑光彩,以全新的姿态回到客人的视线。

这个是从宝岛搬过来的,店里全是一个台湾画手的绘本,画手的名字我忘了,但是作品还是印象深刻毕竟我对萌物都没有抵抗力。

女生们的福利,平价好闻的手工香水,还有各种形态的香包,先不管味道好不好,关键是名字起得都好好听,有想掏腰包的冲动。

这个不知道是干嘛的。只是单纯的被那两笼桃花吸引,反正我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创意,满园春色关不住。


这个就厉害了,中国的传统工艺剪纸。其间的栩栩如生我的拙笔难述一二,它被列为魔都减税商品之一,想来定是颇受外国游客的青睐。


我到底喜欢上海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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