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被一道炫白的光照醒了,那人影躲在光线的后面,随之光流向旁边移开,打在一面苍白的墙上,人影顿了顿,便转身走开了。
这么晚了,医生还来查房。一阵关门声响过,病房里死一般静下来。
无数乌鸦冲进我的梦里,啄食着我的头发和皮肤,有的干脆跳到我的额头上,啄咬我的眼皮。
我在梦里走过千千万万的穷山恶水,希望找到我爱人的踪影,而路途总是伴随湿漉漉的雨水,我走得很吃力,很多次都栽倒在地。一些隐隐约约的大山小山在雾中飘移,我迷失了方向,在影影绰绰的月亮的阴影里呐喊,我呼喊我爱人的名字,慌张地跑动,对着桥呼喊,对着远处的树林呼喊,对着延伸到远方古城的路呼喊。
没有结果的,呼喊是不会有结果的。我昏头昏脑地跑来跑去,又失落地放慢脚步暗自叹息。我爱人不会在这里,不会在这里。
我偶然抬头一瞥,一个少女双手被绑在腰后,正向远处飞驰而去,那是在一辆黑色的轿车里,她口里塞着布团,眼神无助又迷茫,我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脚步也越来越快,一边呼唤她的名字,一边跟上去。
城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低迷,街头没有一个人,夜空静谧,仿佛被关在一个笼子里,我刚才看见的车辆也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