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必然的时刻,我了解了梭罗;在某个偶然的时刻,我知道了《瓦尔登湖》。但是,我始终没有能把这本散记读完的耐力。可是我亦想象自己是书中的青菜、豆子甚至于是一株野草,在那美丽的瓦尔登湖岸静守自己的灵心。
近日,心中似有一条蟒蛇穿行。自己也开始去思考人生的定义,可得出的都是负面的结果。总想偶遇一处,静坐,不再扬起一丝尘土。
在图书馆草草地翻着并不能集中我心力的书本,我觉得胸闷得很,便打消了今天伴图书馆闭馆的宏大计划。图书馆的旁边有座湖,她有一个很文雅的名字——东坡湖。
湖风
骑车绕着湖岸,那是每天必经的路。
每一个细胞都像被注入了一剂活性酶,像是来到了林荫影影的世外绝境。当我自己明显感知自己的烦闷一扫而空时,我竟有了一种穿越的幻觉;来到了许多年前,我还是那个指点江山的少年。湖风带着独特的海洋味道从两岸的浓密的榕树叶中灌满路道,让人沉浸在这清新的气息之中。
我突然好想放声高歌,让歌声颤动在这湖风中。让它像风一样扫走一切烦忧。
岸影
往日骑车疾速行驶在这岸边,水似流年总让我有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光与影是相随的,若没有光,也就无所谓影。我遇到过那样的夜,一个没有光也没有影的夜,她像沾饱了墨汁的毛笔,好像一不小心就有墨汁要滴将下来。在那里面,是无尽的空洞,但又绝不让人有一丝虚空的松懈,因为类似黑洞的密度让身处其中的我有一种想尖叫的感觉,声音还没出嗓子,便淹没在这无尽的空洞里,没有回音。
路灯橘黄色的光轻柔地铺在这微澜的波面,像仙女的衣布也舞起波纹来。那光中间便是榕树的倒影,伴着长而密的气根的倒影在水中随风摇曳,让我感觉来到了柳依风的西湖岸边。湖中是两座不大不小的岛,伴着前方天空的亮光,一幅很有意境的水墨画就在眼前。对岸的高楼灯光好像永远不会熄灭地透着各种颜色的光,像染料般。在看不见的地方某一个高手将这染料倾倒入水,形成绝美的油画。
萤火虫
从来没有奢望能在此刻此处见到这个能发光的小东西。让我思绪回到了老家的仲夏之夜,那时池塘边的芦苇丛间,成千上万只萤火虫儿飞舞着。所以,我那时夏季的梦啊!无数只萤火虫儿在那里飞着、飞着……
虽然此刻只有一只,但也不显得清冷,因为当她飞舞进我的视线中时,我的心为之热烈。一只变成两,这也是为什么她要飞来湖面的原因吧。水中的那只随着她飞旋、婉转,画出了两道美丽的弧线。
我也曾经寂寞的守望过,也曾伤痛的割舍过,也曾天真幻想过,最后留下的是一处处永远不会褪尽的疤痕。怎么就不懂得学学这只萤火虫呢,用一颗心静静地飞舞。即使那个人还没有出现,就算现在什么都还没有,还有一个称之为自己的人对我不舍不弃。
以后时常来湖边看看自己。
路人
贪坐于此,不必碍于形象,何况我给路人的只是一个背影。单车似乎也有了我的感觉,在身后很听话的静静地朝着我望的方向。
几位好心路人的劝慰语言,让我啼笑皆非之后猛生一阵颤动,我知道那是来自己的心里最软处。人生何不是这样,不求有人能和你一同静坐一处一起来沉淀这一期的生活。但若这一路上还有为你担心的人,我们也就有了最为重要的归属感。我们大家都清楚寂寞和归属这两者是从不碰面的。这也是我们需要静坐的动因;因为沉淀,心所以有了内容,有了内容才不会寂寞。而这内容不就是那些人或事么!
湖水
今夜,湖水是安静的;风无声,人无声,波亦无声。但我也曾经偶遇过她的动。那也是一个夜晚,记得没错的话,那晚月亮高悬暗蓝的天空。不远处的湖水像沸腾了一样,泡沫闪着月亮的光芒像一堆从水下升起的珍珠。向我所立的岸边涌来,说不上慢或快。
白天看东坡湖,她是淡绿色的,经常会有人在水中放养着一家人的收入;也经常有一两人立于岸边,钓一湖悠然。也有许多关于湖的恐怖传说,所以她囊括的元素太多,就像人的感情世界。但我们要懂得让心静下来,去沉淀这些元素,在心底堆积成我们理想的养料。到时,那里水草青、鱼儿肥。
现在我明白,为何我始终没能读完《瓦尔登湖》,因为这本来就是一篇寂寞、恬静、智慧的书。它只适合在“寂寞和恬静”时候去读,静静地读,读得静静。《瓦尔登湖》如此,那东坡湖也是如此,我们的生活更是如此。静下心来,细细品味,孤单是上帝创造我们时随赠的物品,既然弃之不掉,何不让她归属于心灵呢!
一个很偶然的时刻,我愿意很安静地傍岸而坐,只为这湖光岸影。重新骑上我的单车,风和我的发丝跳着伴有优美旋律的舞蹈。我微微别着头,望着随我的前进而转动的湖面。
也学路人融身于这一片吉祥的橘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