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费斯雨发财记(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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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斯雨在半梦半醒间听到手机铃声,闭着眼,在枕边乱薅,抓到手,逡了一只眼看,是纪国进,她忘了刚才不愉快的事情,朦胧着嗓子,问,“什么事啊?”

“原谅我,斯雨,别生气,我只是那么一说,别往心里去,我爱你。”

费斯雨在迷蒙中摸不着头脑,但后面三个字还是让她心情愉悦,“我在睡觉呢!一会跟你聊。”对着话筒“嗯呐”吧唧一口,趴在枕头上又要入睡。

刚要睡着电话又响起,费斯雨心里“咕噜,咕噜”冒泡,觉得纪国进这个男人可真啰嗦。掐着电话闭着眼,有气无力,“又怎么啦?”

“新年快乐,费费!”白达云尖叫,“猜猜我在哪里?猜猜我看到谁了?我居然在电影院看到你爸爸了……”

费斯雨猛一下翻身坐起来,大脑也不死机了,刚才不是跟爸爸,弟弟说了不去看电影吗?难道给忘了?

白达云不等费斯雨回话,继续尖叫,“费费,你爸爸领着好漂亮的一个阿姨,你不是说你妈妈死了吗?这个阿姨是谁?”

费斯雨摸着脑袋,“得!瞧你这大惊小怪样,男人就得找女人结婚,女人就得找男人结婚,你不懂呀?”拿着手机怔忡一会,突然麻利穿鞋子下床,套上外套,飞一样跑去看费小通。

透过落地窗,费斯雨看到弟弟正安安静静看书,心有不忍,走进去,“小通,怎么不找同学玩?”

“我同学都在镇上啊。”安安静静的美男子回答。

费斯雨心酸,拍拍肩头鼓励,“加油,今年考上县一中,在县城就有朋友了,姐姐正准备买房子,把户口迁到县城来。”

费小通两眼露出小鹿般温润的喜悦,“嗯!姐姐放心!我会考上的。”埋下头继续作业。

“我晚上有事,可能回不来,就爸爸,阿姨,你们三个吃饭吧!”费斯雨犹豫了一下问,“你喜欢那个阿姨吗?做爸爸的老婆好不好?”

费小通咬着笔头,一副我懂的表情,“姐姐,不用试探我怎么想。大人的事情轮不到我们挫牙根。只要那个人让爸爸跟姐姐开心就行,特别是你,”他很稚气地扬扬拳头,“谁要敢欺负你,我就跟谁拼命!”

费斯雨咧嘴大笑,两手在弟弟头上乱摸,“这话我爱听!满分一百,不用找零。好好作业!再见!跟爸爸说一声啊!”

费斯雨叫了一辆出租车,她要回家跟秦小露谈判。

镇上的秦小露正翘着脚在麻将馆里打麻将。每天,她不是打麻将就是在打麻将去的路上。

费斯雨先给她打电话,都被挂断。怒火熊熊,改为发短信:再不回我,后果自负!马上停止打麻将,我在家里等你!

进了家门,费斯雨对着整洁的客厅,呆住:新换了小清新布艺沙发;沙发与沙发之间立着高大火红的天堂鸟塑胶花;饭桌上铺了一块雪白的桌布;桌子上居然还有半瓶红酒。

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家门,困惑着进了秦小露卧室:两个蓬松的枕头肩并肩亲亲蜜蜜挨在一起,图案居然是俗气的大红色鸳鸯戏水。回头看看衣柜,大衣柜子里赫然挂着一件男式皮夹克,闪着油油的光。

回到客厅,这才发现门口鞋架上一双男式皮鞋和拖鞋。堂而皇之,理直气壮地躺在显眼处。

她如泄了气的气球,跌坐在沙发上,她想起从小听到的闲言碎语,

“你妈妈包小白脸。”

“斯雨,你是好孩子,可别跟你妈学。”

“摊上这么个不要脸的妈,也够惨的。”

…………

她想,秦小露再怎么不堪,也不至于那么不要脸吧?拿老公的钱倒贴小白脸?不过,短暂的时间,她似乎恍然大悟:

难怪没有钱给自己买衣服!

难怪没有钱给弟弟买奶粉!

难怪嫌弃自己跟弟弟,姐弟俩根本就是她追求纵欲的累赘嘛!

可是,她怎么能那样子对爸爸!就算自己跟弟弟是她的包袱,爸爸可是她的金主啊!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子欺负一个老实人!

过分啊!太过分了!秦小露真是比潘金莲还狠,潘金莲至少没有用武大郎的收入来勾三搭四!

不带这样子欺负人啊!

费斯雨在狂乱中恨不得找一把钝钝的剪刀一点一点剪开这个女人的心脏看看到底有多黑!

门外传来喘息声和惊慌间钥匙掉地上的声音。

门被哆哆嗦嗦的钥匙打开了,秦小露一个箭步冲过去探头探脑审视卧室,发现各色东西,原封未动,似乎松了一口气,把卧室门拉上,锁紧,这才回头,皱着眉,恶声恶气,“大过年的,跟催命似的,号什么丧?”

费斯雨眼皮都不想抬,有气无力的,“跟我爸离婚吧!”

女人笃定的靠着饭桌,拍着桌子,阴阳怪气,“费坚强没有本事自己说?找你来劝,开天辟地,你能干啊!全中国也找不出一个劝自己父母离婚的子女,你可真孝顺!”

费斯雨懒洋洋地,身子靠在沙发背上,抱着双臂,头低垂,腿打得直直的,“我懒得跟你废话,离不离,一句话!”

“不离又怎样?离又怎样?”秦小露似乎觉得很好笑,不由带点戏谑的口吻。

“离呢,我保证爸爸一个月还能给你两千块钱生活费,这套房子归你。不离呢,从现在开始,爸爸的钱,你一分也别想得到,我会让他老板直接打我户头上。”

“两千块钱!你让我喝西北风呢!”女人仍然在轻笑,似乎觉得太滑稽了,“你们,哈哈哈哈,太好笑了。”秦小露真的觉得好笑,表情带着鄙视和不屑一顾,笑得花枝招展。

“对!两千!”费斯雨对秦小露的歇斯底里并不感冒,无动于衷,两手抱臂,“如果不同意,那就法庭上见,我咨询过律师,判决的话一个月最多一千块,你自己选择。而且,连这套房子你都没有资格住,这是婚前财产。”

女人仍在笑,声音温柔得可怕,“斯雨呀!我的孩子!”

费斯雨立即觉得寒意从脚底升起来,全身爬满毛毛虫,都快恶心得要吐了,“别这样叫我!无功不受禄!虚不受补!”

女人站起来,一边眉毛上扬,“呵呵呵”歪嘴笑,像遇到天大的笑话一样,“你跟我都是骗子,何必装得假正经!”

“秦小露,我说过不跟你废话,你也不用惹我发毛,你要同意呢,初十六上午带上身份证去民政局,不同意呢,就等着传票!条件我也给你说过了,你爱折腾你折腾去!我们费家不陪你!”

女人脸上没有一点惊慌的表情,反而看费斯雨像白痴似的,“什么?你们费家?哈哈,”她走近费斯雨,费斯雨吓得往后一缩,她俯下身,轻声地,“斯雨宝贝,你是我的孩子!我们俩得同盟才对呀!告诉你个秘密吧!-----你---不-----是-----费坚强的种!”

犹如晴天霹雳,费斯雨脑袋在一瞬间被炸糊涂了。她呆傻傻地看着那猩红嘴唇一张一合不停蠕动,那脸上的白粉像日本的艺妓脸,厚腻腻涂一层,要往下掉;眼睛里闪现抑制不住的疯狂快意。这个疯女人想干嘛?

那女人仰头笑了好久,又踱回餐桌旁坐下,语气恶毒,声音滑腻腻像一条蛇,“你以为你叫个爸爸,他就是是好人啊?装!呸!我告诉你真相吧!那个老东西才不是东西呢!”

她回头望着天花板,狂热地陷入回忆状,“我上高中的时候,可漂亮了,追我的人特别多,包括很多老师,特别是数学老师最喜欢对我动手动脚。

我挑花眼了,跟谁好呢?

挑挑捡捡找中,意外发现数学老师居然是结了婚的,而且他老婆是我们校长的女儿。

这个发现让我太激动了,突然,一夜之间,我发现自己爱上了数学老师,你想想从别人碗里抢食这得多刺激。

那时候追我的人中,费坚强也是最死缠烂打的一个,可是太单纯了,每天只知道鼻涕虫似地跟在我后面,没有挑战性,我没有拒绝也没有支持,随便他。

有一天,我跟数学老师在小树林偷偷约会,被他发现了,这个人狡诈呢!不吱声,暗暗告诉了数学老师老婆。

那老婆一听,自己碗里的食被别人刨了,炸了毛,立即伸长斗鸡脖子,威胁数学老师要么跟我断,要么被开除,通报全校,让他臭名远扬。

我那时候太年轻,以为老师肯定选我。可是数学老师不仅没有选我,反而倒打一钉耙,说我怎么怎么勾引他,写得又下流又仔细,贴满了学校的角角落落。

我可是成了学校的破鞋了,被学校开除,名扬镇上。

我爸妈也被我气死了。那时候走投无路。谁都唾弃我,只有费坚强坚持对我嘘寒问暖,我也对他动了真心,想这一辈子跟着他好好过。

结果呢?数学老师老婆不放过我,她说这一辈子得让我生不如死。崩想嫁个好男人。她告诉我,我跟数学老师的事情,就是费坚强告发的,刚开始我不信,找他对质。他沉默,只是说会一辈子对我好,我要他对我好吗?都他妈一批道貌岸然,披着羊皮的狼。

那时候,我惊恐地发现我怀孕了,医生还说打不得,我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恨死了所有人,恨不得一个一个抓过来,用雷劈死。没有办法,我赶紧跟费坚强放了一炮,一个月以后告诉他怀孕了!哈哈,他就这样快快乐乐替别人养孩子,养了二十多年,绿帽子带了二十多年!哈哈哈哈,好好笑,我有时候真忍不住想告诉他真相。想想多好玩,哈哈哈,多有趣!”

女人喘一口气,“我忍得好辛苦啊!很想看他那张老脸变成什么颜色啊!不过,看在钱的份上,还是不敢说啊!斯雨,有秘密不能说,也挺辛苦啊!”

费斯雨木呆呆地抹一把脸,已经没有思维了,“不是还有小通吗?爸爸多么有责任感的…………”

“哈哈哈哈……”女人乐不可支。

费斯雨有很不好的预感!

“费---小----通,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我---都不知道他爸爸是谁。-----哈哈哈哈,那几天发生关系的有六个人,谁呢?李大?王二?崔狗蛋?麻将桌上的人都被我上过,”她吧嗒吧嗒嘴,很遗憾似的耸耸肩,“不记得了。只有怀上了,赶紧催你便宜老爹回来放一炮这事情我还记得清楚,因为太恶心了。”

这个女人,费斯雨以前还想跟她过过招,现在连跟她说话都嫌累!“秦小露,妈妈这个词很神圣!你不配!妻子这个词很温馨,你更不配!我爸爸是有错!你已经用一生来惩罚他了,但是,根源还在你自己身上。我真的不想跟你讲话,不想跟你呼吸一样的空气,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不配合那就法院见!”

女人不可置信,猛的一下站起来,桌子上一个水杯被她带的打翻,然后咕噜咕噜滚到地上,摔成碎片,,“你---居然----帮你便宜老爹!我是你亲妈!”

“我有人性!你用道德囚禁了人家大半辈子,也该结束了,你左右不了我,我也不管你是不是我亲妈,我不想看到你,还是原条件,你爱来不来。”

费斯雨扭头打开门,“见过无耻的,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无耻的。宁教你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你。跟你见一次面,能恶心我一年!”

“我是你亲妈!”

“那就断绝关系好了,放心,你那两千块钱我还是会给的,帮爸爸赎罪。”

一只鞋子飞到费斯雨脸上,“你个狗娘养的狼崽子!”

“你骂得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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