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农历二月十三,我坐上了开往东莞常平的巴士。带着沉重的行李和家人的爱与期盼,我的漂泊之旅又开始了。今天的状态很好,预感自己不会晕车。
大巴上人很多,前面一路上断断续续有人上车,都带着口罩。坐在我旁边是一个大SIZE的胖MM,我的位置将近被她占了一半,她却浑然不觉,一直用手使劲摇着手机计步数,每隔几分钟看一下步数增加了多少,这真是个有趣的现象。
车上很吵,有人大声讲电话,有老人在吐痰,有孩子在哭,也有人在打游戏......真的是各种噪音“百花齐放”,我努力闭上眼睛想睡一会儿,怎么也睡不着。在人烟稀少的农村待了近两个月,每天都很安静,从家门口过路的人都不多。再瞅着车上的人群,心里有点发怵,不觉把自己裹得更紧了。
天气越来越热,我的后背全湿透了。过了一会儿,就开始晕车、呕吐......感觉全身心被地狱的魔鬼抓住。坐在头排的两个小青年的手机插着充电宝,边玩游戏边喊,一分钟都没有安静,我全身发热想吐,努力抵制着车厢里的吵闹声,快要崩溃掉。
大巴才开了两个小时,还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我努力让自己去回想一些美好的事情,以此来分散我的注意力。我费力地在全脑中搜索,我回想起三点一线的中学时光,只顾着一个劲儿读书,和班上几个成绩好的同学暗自竞争,从来没有思考过未来;我想起这两年在国外工作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和去过的地方,想起第一次出海坐在船头吹着海风,周围是一片蔚蓝的海,波光粼粼,阳光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笑靥如花...
想着想着,我竟陷入了一股巨大的悲伤,因为生命终将是不可逆的。逝去的一切终将成为过去,就像车窗外飞速向后的一排排树木和一座座青山,可以回头观望,却不再回来。故事里的人,又有谁可以留下来呢?我想起作家刘亮成在《一个人的村庄》里写的一句话: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可能全部看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地过冬。
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从出生到死亡,这一条漫长的路,只有你一个人走。亲人、爱人和朋友,他们的存在宛如同一片海域里的其他岛屿,我们伫立着,观望着,每个人都以其独特的方式过完一生。
下一站会到哪里呢?
我听到车厢里有人在呕吐,我也吐了,隐隐约约感觉我们之间存在一种联系,其实,我们的生命并没有任何交集,顶多就是两只打了或未打照面的小船。
下一站会到哪里取决于你想去哪里。无论去哪里,都要带着一颗勇敢的心。不要害怕自己一无所有,一无所有的人也一无所惧。
“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还没跟你牵着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可能从此以后 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 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 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这是我想唱给自己的歌。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所以才要活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