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与写作》1985年第一期

1920年
梅姨的病，一日重似一日，......病重得一连三天不能说话。晚间挤了一屋的人。梅姨喉咙里痰响得一进一出，一声不倒一声的，总不得断气，还把手从被里拿出来，伸着两个指头。大女儿走上前来问道：“妈，你莫不是还有两个亲人不曾见面？”她就把头摇了两三摇。二女儿走上前来问道：“妈，莫不是还有两笔钱在那里，不曾嘱咐清楚？”她把两眼睁的溜圆，把头又狠狠摇了几摇，两根手指越发晃得紧了。......
......这时三女儿想起一件事，母亲生病之前，曾与她说过，去西市买菜时，那卖肉的人称错斤两，多收了她两角钱，下次买肉时一定要去与他理论的，要回那两角钱。三女儿分开众人，走上前道：“妈，那卖肉的多收的两角钱在你生病的那几日我已经要回来了！”说罢，忙从口袋里掏出两角钱递与母亲看。众人看梅姨时，点一点头，把头垂下，登时就没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