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首歌说得好,“世上只有妈妈好”。老妈生下了我,而我从小却是一个捣乱积极分子,老妈要把一个捣乱分子带好带大,并培养成一个当年的大学生,那真的是非常不易。老妈和老爸会永远留在我心里。
今天是我老妈的忌日。
我老妈是1981年1月4日傍晚过世的,她因糖尿病并发症而离开了我们。她患有糖尿病后,一直由我父亲陪护她,在上海进行不断治疗,指望经过大医院的治疗能有效地控制病情,可惜的是,那时的医疗条件并没有现在的好,最终还是成了不治之症。从那天开始,我成了没有老妈的孩子!
那年,我正值在军校大三,学习繁忙。按照当年军校的规定,寒假只放假一周,原地休息。接到病危电报时,我正处在期末考试。我至今记得,学员队的领导为了不影响我上下午两门专业课程的考试,他们亲自专程去现在的武昌火车站帮我先购好火车票,等到考试结束时,我发现我的教导员站在教室外在等着我,告诉我母亲病危的消息,并告诉我火车票已经买来了,直接交到我手上,让我赶紧回宿舍整理一下赶火车站,提醒我千万别误点。
火车从武昌出发,在湖南长沙站转车前往上海方向的火车,几经火车和公交,最后终于到了我母亲的身边。身边的人告诉我说,我母亲已经四天不进食了,只是靠吊瓶维持着垂危的生命。我走近我母亲的床边,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床边,轻声地呼叫我母亲。从她的眼睛反应看,她听到了我的声音,但却无力睁开来再看我一眼。此时,我的父亲和我的胞弟都在身边,他们一刻都没离开过我母亲的房间。
我握着我母亲的手,很温暖但没有力。我知道她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预计抗争不了几日。我父亲告诉我说,每天吊瓶一次,但现在的问题是,吊瓶输液已经非常困难,或者在说,能量没法再有效补充了。
糖尿病这种病,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确实很难有效控制,特别到了冬季,天气寒冷,患有糖尿病患者能量严重不足,表现为怕冷,本质上是能量不足。由于糖尿病患者由于体内失糖严重,体内很难积蓄足够的能量,但一到夏天,体力能得到较好的恢复,行走自如。所以,每次放署假回去看望我老妈,我负责买菜做饭,看到她胃口不错,走路较稳,总觉得她的身体状况还不错。
正因为她夏天的身体状况总体还好,再加上我父亲精心护理,凭我当年的想像,我母亲身体不可能会突然变差的。邻居家经常在我面前夸我父亲说,你爸心细,几年来一直把你母亲护理得很好,每次我们去看望你母亲,总给我一种干干净净样子。他们说,只要太阳好,几乎每天都要给你母亲晒被子洗衣服。
正是我有这种可放心的印象,我才能在军校安心学习四年。我非常感谢我父亲,也感谢我母亲,是他们自己克服了许多无法想象的困难,才让我专心学完我的专业。
那天晚上19点多,我突然看到我母亲想咳但又咳不出来,几经努力后,她没有了生命的迹象。我很难过,不自觉地流下了泪水。这眼泪,自我懂事起,确定是第一次,是第一次的难过,是第一次的伤心。而那时,我还是紧紧地握着我老妈的手,还是她那温暖的手,但已经失去了生命。她走得安祥,是属于那种能量自然耗尽的平静,也许这样的平静只是为了让我看到她离开我们时,不要太难过太伤心。
邻居家的人过来告诉我说,你妈一定在等你回来,她终于等到你了,听到了你叫她的声音,你也别难过别伤心。邻居家都是很热心的人,他们大家帮我来操办我老妈的后事,至今我还是要感谢我家的邻居们,亲如我的亲朋好友们。尽管我现在定居在与他们相隔近数百千米之外的城市里,但每当有大事需要回去时,总会去走访他们。
邻里关系如此好,是因为由我母亲和父亲那样与他们友好相待,与他们建立起来的牢固的友情关系,这种关系至今仍然在延续,并将不断地下一代是延续。难得的邻居关系。
这次冬至,我开车前往我父母的坟地,按照国人的习惯,给坟地打扫卫生,同时清除杂草小树,整整两天时间。尽管自己年纪直奔70,但在我父母身边,我总是他们的孩子。我边干活边自语,似乎在与他们聊家常。活终于完成了,当要离开时,几次上车几次下车,再去坟地上看看他们,告诉他们说,明年清明再见!
一段家史,一段人生,一段故事。人们都会面临,也许正在面临,家史、人生和故事可以不同,但纪念父母的事,都应该是一样的。
愿他们在天堂再无疾病永远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