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里,冬天不应仅仅只剩下冷,没有一点其他的乐趣,然而我现在所处的城市确实只剩下冷,屋里屋外的冷,奇怪的是却没风,也不知道为什么冷,哪里冷,厚衣服穿上或脱下也都没差,甚至脱下就不必再和这阴沉的天气一起给自己蒙上一层灰,更自在。
越来越想念家乡的雪。但真的是想念雪吗?也不尽然。仍然记得去年家里下的第一场雪,十月份,南方仍是薄衫短袖的季节,我已经在记录这世界给出的一份惊喜。爸妈起来发现下雪的时候迫不及待的到我房间叫我起来看,他们断定我会喜欢,事实上我确实等一场雪等了好久。天气真的变凉之前我就总是和她们唠叨过,都快忘了十月份的家乡的颜色了,看惯了多彩的花的颜色和永不凋落的树的颜色,真的会这么早就有雪的白色了吗?他们看着我傻傻的样子,戏笑说,才几年,就忘了家了吗?我说不出,可确是因为我忘记了吗?
那段日子每天一个人在家,经常会被遥远的相似性吸引,半天回不过神儿,有时候是一阵风,有时候是一声鸟叫,还有时就是在阶梯上拿本书静静看着远处的山,耀眼的蓝天,漂浮变化的云,都会让我回到过往,若你说是真的有什么事儿呢?也并没有,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却有可以让我流泪的力量。和妈妈说过之后她也给不出我答案,不解的说我这孩子为啥总爱胡思乱想,我不在说话,之后每每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我就任思绪陷进去,期待着在另一个空间里寻找到答案。
小时候放学路上总不能安分,东瞅瞅西看看,这儿指指那儿动动,被接走的同学空出位置,我们就补上去,关系好的三两一团儿,分享今天的小秘密,早就把排好的队伍弄的歪歪扭扭,也早就超出了体委的管辖范围,于是便放开了玩儿。秋冬季节,我们会玩一种用落叶拔河的游戏,各自认真搜索觉得最有韧性的叶子把儿,通常看到那种仍没有完全干枯,只间有绿色的叶子落下来,多数它的梗就是战斗力最强的,如果找到一个好的叶把儿,就可以达到以一抵十的效果,找好武器之后便开始找对手博弈,赢了就继续找人战斗,输了的也不气馁,只管再继续去寻找好的作战武器,至于最终赢了又怎样呢,谁都没计较过,似乎这过程足以胜过一切。学校到家的距离就那么长,我们却可以从天明走到日落。
后来我走过很多路,遇见很多人,但通常回忆起来都是以时间段为节点,越来越粗线条,早已失去静静享受每一个经手的光景的能力,大概要花好长时间才能追回吧。
半年前,有人问我为什么留下来?我说大概是因为还不想走。可是有什么牵挂吗?我笑说大概是因为还没有留下足迹,所以觉得遗憾。于是选择留下。半年后,有人问我为什么走?我说大概是因为想走了。可是完成了心愿吗?我笑说,人浮于事,落叶无根,总是不美。于是决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