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边有个小卖部》——张嘉佳:
云边有个小卖部,货架堆着岁月和夕阳,背后就是山,老人靠着躺着假装睡着,小孩子偷走了一块糖,泪水几点钟落地,飞鸟要去向何方。人们聚和离,云朵来又往。讲故事的人,总有一个故事不愿讲。时光飞逝,悄悄话变成了纸张。
“王莺莺,你说山的那边是什么?”“是海。”“你怎么知道是海,你去过吗?”“山的那边就是海。”
云边镇里有一家小卖部——“王莺莺小卖部”。你可能会感到稀奇,不就一个小卖部嘛,值得你特地揪出来介绍吗,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平淡无奇的小卖部,充满了人间最朴实的爱。
“王莺莺小卖部”是刘十三外婆王莺莺经营的一家小卖部,在云边镇上算是无人不知的,王莺莺靠着一辆拖拉机每天往小卖部里进货,就这样把外孙刘十三拉扯大了。
刘十三父母很早就离婚了,母亲没有选择陪在刘十三身边,刘十三只能从身边小伙伴的母亲身上寻找自己母亲的影子。他写过一篇作文叫“我的妈妈”,里面把自己对母亲的渴望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出来,尽管这篇作文得了奖,但这仍然是他心里的一个秘密,他不想别人,特别是王莺莺知道。
刘十三一直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考上清华北大,这梦想一直被记录在母亲留给他的一本很厚的本子上。刘十三说过,这本本子是很神圣的本子,只要写上去就是必须完成的事,他也为了这个神圣的梦想在不懈努力着。
那年夏天,云边镇来了一个外表可爱实则内心住着小霸王的女孩,她叫程霜,是学校罗老师的小侄女。罗老师说她是暑假来这边体验生活的,可是没人知道她其实是一个身患癌症的可怜人,她为了在生前多看看这个还没领略到多少的世界,违背父母期望逃出来的。
那天刘十三为了履行本子上程霜写上的“刘十三欠程霜五块钱”,偷了王莺莺的酒,却没想到程霜只喝了一口就醉得迷迷糊糊,她靠在刘十三的后背,流着眼泪……
那么热的夏天,少年的后背被女孩的悲伤烫出了一个洞,一直贯穿到心脏。
后来,程霜走的那天,刘十三扛着偷来的王莺莺的羊腿,骑着女式单车拼了命的追赶着,终是飞扬沙土追不上飘扬的风……
刘十三后来拼了命的学习,却还没没能实现清北梦。刘十三最后去了京口科技学院,他走的时候,外婆花了大价钱给他置办了行李箱,舍不得给拖拉机的外婆最后偷偷地把五百块塞进了行李箱的侧袋,嘴上说着“王莺莺你真抠”的刘十三把五百块悄悄地藏在王莺莺枕头下……
一毛不拔的十三在外婆枕头下放了五百块钱,没钱买柴油的外婆在十三行李箱里放了五百块钱。
十三的舍友叫智哥,是个沉迷自我欣赏的“创作家”,一般人无法忍受,但十三却能默默地听着智哥说他那些所谓的“伟大理想”。
刘十三在早餐摊上遇到了一个女孩——牡丹,最终把她追到了手。就在交往两年后,牡丹说她要去南京,叫刘十三不要送她。刘十三最终还是追到了火车站,哭着喊着把牡丹送走了,还被当成了小偷被一个女孩和警察抓去了公安局。在公安局,女孩认出了刘十三,原来那个女孩就是多年前的“小霸王”程霜。“你还没死啊!”刘十三脱口而出,“对啊,命大吧!”
那天晚上,刘十三跟智哥和程霜喝了酒,在程霜的怂恿下,连夜打车冲向南京。
隔天早上顶着倾盆大雨在牡丹的宿舍下等着她,牡丹出现了,但不是从宿舍里走出来的……她在一辆车上下来,一个高个小平头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把她送向宿舍。刘十三就这样看着谈了两年的女朋友跟别人你侬我侬。终于,牡丹发现了十三:“你怎么来了?”,小平头抢在十三前面:“你是谁?”。刘十三没多大底气地回了句:“我是牡丹男朋友?”“男朋友?我都当了牡丹四年男朋友,怎么没听过有你这样一个男朋友。”小平头和刘十三打了起来,一场大雨下,牡丹和程霜分别为小平头和刘十三举着伞,哪怕那伞根本就遮不到扭打在一起的二人……
那天之后,智哥去追求他的理想,程霜被赶到的爸妈抓回家。经历了感情挫败的刘十三开始创业,但屡屡受挫。最后勉强进了一家保险公司,但几个月都没卖出一份保险的刘十三,还受到了新上任上司侯总——情敌小平头的刁难。刘十三跟小平头打赌一定要卖出去一千份保险……
挫败的刘十三走在街头,把王莺莺给他转的五千元最后一点剩余为路边摊祖孙装上了一盏灯……然后回到租房里喝得不省人事……
这边七十多岁高龄的王莺莺开着拖拉机,在高速公路封了的情况下绕着小路来到刘十三租房里,连夜打包刘十三的行李把刘十三拉回了云边镇。
刘十三一早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云边镇,第一反应就是要逃。在逃的过程中碰到了来云边镇给学校上补习班的程霜,程霜和王莺莺把刘十三绑在椅子上威胁他留下,最后程霜给刘十三指了一条明路——在镇上卖保险。就这样程霜帮着刘十三在镇上东跑西跑卖保险……
还没等到刘十三卖完一千份保险,王莺莺死了,癌症晚期。刘十三这才知道原来王莺莺是查出了癌症晚期才连夜开着拖拉机将自己拉回云边镇。王莺莺死的那天,留给了刘十三一只录音笔,里面录着自己不敢当面跟刘十三说的话。那天晚上,雪堆过脚踝,刘十三顶着大雪爬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就为了给王莺莺挂上一盏灯。
王莺莺死后,刘十三不再把一千份的保险看得那么重,程霜的父母催着程霜回医院接受手术,程霜跟刘十三说:“这次说真的,我要是能活着,我们就结婚。”就这样程霜回了新加坡。买保险路上遇到的球球也因父亲的死被送去了孤儿院,刘十三变成了孤独的一个人……
一年后,刘十三去新加坡找程霜,却被程霜母亲告知程霜在手术中去世。那个一身只逃离过父母身边三次且每次都是因为刘十三的女孩,那个为了刘十三在大雪中爬了两小时山路就是为温暖刘十三的手的女孩,最终只留给了十三一副阳光下牵着手的画和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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