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中有个节目,提到一句台词:是姥姥带大的。虽带有调侃的意味。却一下子把我的回忆勾起,想起了在姥姥家生活的那些时光。曾以为好多事情都已经忘记,不经意间往事又在脑海里一桩一桩地浮现。
小时候,在姥姥家待过不短的时间。父母要工作,把我放在那儿。和表弟、表妹整天一起疯跑。
打玻璃球,摔泥巴玩……玩具几乎没有,可是每天都是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有一天也是冬天,天空是灰蒙蒙的,我们几个小孩在厨房后边玩玻璃球,外婆从厨房的窗户看到我们,她悄悄走到我的身后,我当时还在看地上滚动的玻璃球。姥姥拉扯了一下我的领子,我回头看到是姥姥,眯着眼睛笑笑。姥姥用手捂住我的嘴巴,把她手心里藏着的一块鸡肉,塞进我的嘴巴里,我说不出话,抬头看着姥姥,见她把食指竖起,放在嘴边。我不敢出声了,面朝姥姥,低着头咀嚼起嘴巴里的鸡肉。那时,觉得姥姥很疼我。
姥姥也打过我,是因为我抢别人的东西。家住路北的小孩与我年龄相仿,他有一对漂亮的白色玻璃球,上面有三种颜色的树叶。大约比乒乓球的直径略小点。我们之前没见过这么大的玻璃球,我们手里有一种叫“小白龙”的玻璃球跟他的有些像,就是个头没他手中的大。小孩子都想要那对白色的大玻璃球,那小子却当宝贝似的,只给我们看,不让我们碰。我想要用手中的玻璃球跟他交换,他也不肯。
这天,我谎称要看看他的白色玻璃球,他把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漏出一道缝。我说看不到,他又用手向上托了一点,玻璃球能看到了,只是还在他的口袋里。我一着急,手插到他的口袋里去抢。他死命护着,口袋都撕破了,我是抱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硬是把“宝贝”抢到手了。他气得都掉眼泪了,让我还给他,我偏不给,把口袋里的小玻璃球全掏给他,他一拍,我手里的玻璃球撒了一地。他不甘心,仍要上来抢夺。我撒腿就跑。他追不上我,哭着走了。我也不去理他,拿着抢到手的“宝贝”,自己玩起来。
没多久,听到姥姥喊我的名字。抬头一看,姥姥手里拎着根小树枝,朝我这边走来,我害怕挨打,拔腿就跑。姥姥在后边追,我跑了大半个村子,最后还是被姥姥抓住了。我坚持不肯归还大玻璃球,要他赔我的玻璃球。姥姥掰开我的手心,拿走了大玻璃球。我躺在地上不肯起来,滚了一身土。姥姥气得用小树枝抽了我一下。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拉着我去还人家的玻璃球。姥姥让我道歉,我气呼呼地瞪着那小子,要他赔我的玻璃球。
脾气倔强的我不肯道歉,还是姥姥给人家道歉,归还了玻璃球,帮人家补好了衣服,化解了这一风波。我气得咬着牙齿,攥紧拳头的小胳膊微微发抖。生气的我挣脱姥姥的手,往家里跑。我觉得姥姥对别人家的孩子好。
长大后,再回想起小时候顽劣的事迹,都有些汗颜。怎么做了这么多坏事?
我慢慢长大,姥姥追不上我了;渐渐的,姥姥的牙齿开始松动;姥姥走路需要拄着拐杖了。姥姥在村子里的口碑很好,她经常帮别人治疗嗓子嘶哑、肿痛,也不收钱。她现在九十多岁了,视力不太好了,才不再给别人治嗓子。她和姥爷两人一起生活,闲下来的时候,她们在房前屋后种上蔬菜,或是在墙根晒太阳。
他们对生活要求不多;他们辛勤善良;他们是后辈做人、处事的榜样。祝福姥姥、姥爷身体健康!鸡年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