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桥上的汽车川流不息,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耳边回荡。道路两旁的行人们,缓缓的走着,有身穿西装的职场白领,下了班还在打着电话,不知道是家里的还算工作上的。还有工地上的工人,满身灰尘成群结队的走着着。在后面还能看见一家三口出门遛弯,有时还能看见几位老人。
大桥底下坐在一个浑身邋遢,发型凌乱,衣服还算整洁的人。但他似乎不是和那些在桥底下睡觉的乞丐一样。他喝着手中的半瓶啤酒,地上还有着不少相同的啤酒瓶。
在确定将最后一口酒喝完之后,他起身站了起来。站起来的他身体摇摇晃晃,仿佛站起来就已经抽光了他全身的力气。胡子拉碴的脸上看不清他原来面貌,只能看见他那双无神的小眼睛。他顺着台阶走了上去,他的身字晃的就像一片被雨泡过的烂叶子,远处的人都害怕他会从楼梯是滚落下来。
上去之后,他找到了自己的电车。电车的电量闪着微弱的绿光,他轻轻的坐上了那冰冷的座位,好半天都没有任何动作。似乎想起了什么,手指放在那冰冷的把手上,轻轻地拧动电动车的开关,电车缓慢的向前挪。
夜晚凛冽的寒风吹打在他的脸上,他的脸上似乎能看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沧桑感。冷风如同无数细针,从他的衣领飞进,他却如同没有感受到一般,继续向前。
路过面馆看到,目光不知为何的就被吸引过去。玻璃上凝聚出了一层薄薄的雾,一个母亲正将剥好的鸡蛋放入一个穿校服的小男孩的碗中,两人的笑声裹挟着面汤里的热气,将门外的冷意隔绝道严严实实在在。
他的嘴微张,似乎身体需要说些什么,但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默默的骑车离开。路口的红灯漫长的季节就像一个世纪,在他的斜前方,有一个公交站台。两个老人戴在围巾在那里有说有笑,老奶奶是不是的给老爷爷整理着衣服。
在前方转角处的花店还亮着灯,门没有关严,门缝之中还透出了沁人心脾的花香。旁边老大爷,正在推着他的大铁皮桶,卖着烤红薯。
很快他就来到了医院的病房,病房里的是他的母亲,躺在床上。护工正好刚刚离开,他的母亲呼吸十分微弱,虽然前段时间已经做了手术,但已经是帕金森后期。术后一件几乎丧失了自理能力,每天需要二十四小时的专人护理。
经济负担已经压的他喘不过来气,通过变卖工厂设备的钱早已花光。上个月的时候,他的父亲为了减轻他的压力,在工地下班的时候,仍要加班。最后因为高空坠落而伤到了脊梁骨,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ICU,最后也是不治身亡,他感受着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拿起笔在死亡报告书,在家属签字那一栏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王珂。
接连的打击使他已经流干了眼泪,母亲输液袋里的药液,顺着管子向下滴,没意思都连着缴费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他渐渐的有些喘不过来气,独自一人走向了楼顶的天台。
走到楼顶上,看着城市里的万家灯火。回想着,自己和好友一起畅想未来时的意气风发,再到如今生不如死。
在心中怀惴着心中愧疚,在天台之上,在夜晚中俯瞰整座城市。今晚的夜是那么平凡,又是那么“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