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洛茶]
我本想十分帅气的参加姜年的婚礼,把厚厚的红包拍在礼台上,说:“嗨,好久不见,恭喜恭喜。”
让知道那些过往的朋友感慨万千,——哦,原来秦又嘉离开姜年也过得很好,人模人样的。
我用力拍了拍兜里的红包,踩着细高跟跨过了最后一个台阶,酒店大堂铺着红毯,红毯尽头播放着新郎新娘相识相知相爱的电影,绿莹莹的榆树轻轻摇晃着,我看见个熟悉的人对着女孩说:“嫁给我!”
阳光一晃一晃地在地上投了影,也是这样的季节,姜年指着树冠,笑的像个傻子:“小又,等有榆钱可以摘了,我们就在一起。”那时候我怎么说来着?“姜年,你有病吧,这是柳树。”
可能最近电脑用的勤,似乎近视越来越严重,我使劲眯着眼睛盯着屏幕瞧,榆树下姜年笑的像个傻子。
姜年喜欢榆树,因为喜欢吃榆钱,曾经和我吹牛说能攀着粗壮的树身一直爬到树梢,然后揪着一串只管捋,新鲜的榆钱是越嚼越甜,不过他不会多吃,因为要拿回家,拌好面上屉锅,蒸熟了放点香油和葱花,泡着老汤吃。哦,他妈妈做的榆钱饭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那时候流着口水的我还以为总有一天能吃上最好吃的榆钱饭。
这些年兜兜转转也去过很多城市,吃过几次榆钱饭,只是不知道是否和姜年吃过的那个味道一样。我咧了咧嘴,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还能发散思维多少有点不符合前任这个尴尬的身份。
犹豫一下,我琢磨还是继续走红毯要紧,尽头处再右拐进门就是婚礼现场,我猫在角落悄悄摸了摸手腕脉搏,跳的有点不清不楚了,数着真费劲。
姜年刚好迎着走来,五官端正,小小的唇下痣熠熠生辉,我感觉他朝我看了一眼,眼神复杂,满脸的欲言又止。当然这是我多情的臆想,其实我只能看到一个挺拔又模糊的轮廓。
他面对新娘子站定,白色的婚纱趁着那姑娘脖颈白皙秀颀,肩胛骨十分漂亮。
“小又啊,你脖子像一种害虫的幼虫。”少年用食指和中指卡了卡我的脖颈,笑的又羞涩又羞耻。我目瞪口呆,年少的姜年总让我觉得是个神经病。直到后来我背了一遍又一遍:“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才明白那个时候的秦又嘉是多么的没文化。蝤蛴啊......
婚礼很热闹,我听见司仪问:“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啧啧!多么俗气的誓词,然后我听见自己悄悄说:“我愿意。”
司仪又问:“你们是否都愿意为他们的结婚誓言作证?”我大声和众人一起喊“我愿意。”
秦又嘉你仿佛一个神经病啊!
然后,我闪身出了现场,薛薇来短讯的时候,我正贴在墙上,放空。
——傻秦,在哪儿怂着呢?
——姜年开始给我们敬酒了。
——新娘子脖子和你有一拼啊!
不愧是多年的酒肉闺蜜,连着三条,没有逻辑,又句句重点。
——问问新娘子吃过榆钱饭没有?
我握着手机,仿佛一个囚徒,等着判官扔下来一个令牌,喝一声,斩立决。就像当年姜年说的——“小又,这次你离开,我真的不会等你了。”
真 的 不 会 在 等 你 了
——傻秦,她吃过唉,说是泡着老汤最好吃。可惜咱们这没有榆树,不然我也想尝尝。
似乎又回到那个夏天,姜年还是少年的模样,笑的一脸灿烂,唇下痣也熠熠生辉说:“我知道这是柳树,这不是没有榆树吗,反正我知道再过两个月就该长榆钱了。我还想做榆钱饭给你吃呢。”或许是他当时说的太诱人,让我心心念念馋了许多年。
榆钱饭到底没有吃上,因为我一次又一次离开姜年。
薛薇信息再追来,我已经掏出那个大红包,在礼账上写下了名字——秦慕年
曾经我以为趁着还能看清,多看看这个世界,才不会遗憾,最后发现,走了那么远的路,姜年就是我最美的风景。
可是啊,姜年,我们已经相别太久,不能重逢了。